张思宁挂完针已经快下午三点了,期间她基本都在闭目养神,杜绝和旁边人有任何视线交流,钱邵也很安静,只在该换药的时候帮她喊护士,该拔针的时候主动帮她拔了针。
“感觉怎么样,好点儿了吗?”
钱邵柔声问。
张思宁点点头,她觉得打了针好多了,喉咙没那么疼了,感冒症状也轻了许多。医生给开了三天药,估计等三天后就能全好了。
“那我现在送你回家?”
张思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办,你先去忙吧,今天谢谢你了。”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钱邵真是一点儿自觉性都没有,好似完全看不出自己不受人待见。张思宁有些不耐,“钱邵,你能不能别这样,我不想让你送,明白吗?我不想和你有牵扯,我们就当不认识,好吗,拜托了。”
钱邵脸色沉了下来,“思宁,我没别的意思,你生病了,我作为朋友送送你怎么了。”
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鬼才信你没别的意思,张思宁暗暗翻了个白眼,她是真不想和他有牵扯,大学那三年她早受够了!但也知道这人固执的很,说再多都是浪费口水,索性自顾往医院外边走,准备到外面去拦个出租,然后绕两圈再回店里。
可钱邵要能这么容易摆脱掉他也就不是钱邵了。两个人大学三年里你追我赶,虽然没有修成正果,但对对方都比较了解,张思宁想的挺好,坐上出租车绕了两圈,本以为万事大吉,但她刚回到店里,上楼去换了衣服的空挡,下楼时却看到陈萍萍正在和钱邵说话……
果然预感是准确的……张思宁闷闷的想,陈萍萍已经看到她,笑的很天真,“思宁姐,这位先生是找你的。”
这傻丫头,肯定把她给卖了。
钱邵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打量着花店。张思宁绷着脸坐在他对面。
“怎么想起开花店?”
好似根本看不到对面人的不高兴,钱邵脸上戴着浅笑的看着她问。
张思宁白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他,但又觉得这样太小家子气,一点儿也不大方,于是淡淡道,“想开就开了。”
顿了顿,忍不住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怪她好奇,当时她趁他不注意,坐上出租车就跑了,他当时也没开车,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她呢?
钱邵就笑,带着些得意洋洋的味道,“知道我三舅干什么的吗?”
说完也不让张思宁猜,自己说了答案,“禹凌一半的出租车都归他那儿管,你坐的那辆就是他们公司的车,车上装的都有定位,我记下车牌,打个电话就能查到你是在哪下的车。”
张思宁实在无话可说,只能自认倒霉。谁让她没有那么个舅呢!谁让她装逼非要去医院呢!不就一破感冒嘛!
“现在知道你住哪了,我就放心了,等会儿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张思宁还在纠结,钱邵却已经从沙发上站起了身,“把你手机号给我。”
可能知道她不会给,又加了句,“别这么小家子气,就一手机号,我还能吃了你?”
你全家都小家子气!!!张思宁暗搓搓磨牙,到底是把手机号说了,然后她听到自己裤兜里手机震了一下,知道是钱邵回拨过来的。
等人走了,张思宁郁闷的不行,不过既然都这样了,窝都让人找到了,再想东想西的就太矫情了,兵来将挡吧。
这时候许阳送花回来了,他也没察觉到老板心情不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和张思宁说想早点儿下班,“我爸妈在青岛打工,这不快过年了,工厂放假,他们坐的火车五点半到站,等我也放假了,我们一家三口再一块儿回老家。”
这是正事儿,张思宁当然点头同意,等他走了,陈萍萍就接了句,“这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真快。”
是啊真快,她回到禹凌也已经半年多了。今年过年,她注定是要孤家寡人一个了,想想都凄凉。
晚上睡觉前,她收到钱邵发来的短信,问她在做什么。张思宁真不想回,可她怕自己不回,这人等会儿会跑过来敲她店门,这人以前就干过类似的事,大半夜的在女生寝室楼下喊她的名字,当时甭提多囧了。
想到从前,张思宁不耐烦的回了句:睡觉,别打扰我。然后手机调静音,塞枕头底下了。
☆、no07
第二天早上起来,张思宁觉得感冒好了许多,鼻子不堵了,喉咙也没那么疼了。虽然昨天在医院交了三天的药钱,但张思宁还是想偷懒不去医院,反正好多了,就这点症状,吃点感冒药消炎药就成。
可惜就是有人要和她作对。
钱邵一大早就把车停在了张思宁店门口。这一片儿人行道和机动车道之间都有矮护栏,车子开不过来,只能停在路边。
张思宁刚打开店门,就看到了路边那辆黑色法拉利,昨天钱邵开的就是这个。本来冲着陈萍萍和许阳笑的柔柔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等钱邵下车走过来,张思宁就瞪他,“你来干嘛?”
钱邵觉得这丫头就是炸毛的猫,和身上穿的白色加菲猫卫衣真是相得益彰,怎么看怎么可爱。
仗着自己身高优势,伸手拍拍她的头,“我接你去打针。”
说着自顾越过她进了店里,随口问,“早饭吃了吗?”
“我今天不去医院。”
张思宁一脸的没好气,见他自顾往店里深处走,停在了通往二楼的小门前,立刻过去拦他,凶巴巴的样子,“钱邵你干嘛?!”
“从这能去你家吧?挺方便的。”
钱邵也没打算做的太过,要不这丫头准把他轰出去。他低头看她,笑的人畜无害,“好啦,快去收拾收拾,昨天我问过了,医生给开了三天药,听话,又不是孩子了,怎么还怕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