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欢立马起身站在了林文玹身边,唐斯淮眼神暗了暗,也从长椅上站起身。
林文玹跟唐斯淮道过谢以后,直心眼的认为唐斯淮事情多、不好再麻烦他,于是带着聂长欢走了。
唐斯淮从聂长欢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偏头去看粼粼湖光,单手搭在自己腰上,不知想到什么,垂头轻声一笑。
聂长欢跟着林文玹走出去好远以后,到底觉得有点对不住唐斯淮,于是忍不住回头往湖边的方向望去,没看到人,心里反而轻松了下来。
林文玹还在给她介绍鲸城大学的风景建筑和人文历史,时不时夹杂文言古语,聂长欢听得津津有味,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一心沉在这新环境中。
只是对这新环境越是满意,聂长欢就越是忍不住惆怅,心想若是今天能带着柳懿一起来,柳懿不知道会有多开心。
很快,两人就到了艺术大楼,在进阎潇锋的办公室之前,林文玹突然想起来:“你薇薇姐进修的是‘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正式入学以后,你们俩应该会经常遇见。”
聂长欢默默道:并不是很想遇见她。
林文玹敲了阎潇锋的办公室门,阎潇锋依然是一声中气十足的“进”
。
两人推门进去,林文玹跟阎潇锋寒暄,聂长欢就趁机看了看阎潇锋的办公室,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进门的右边墙上,挂满了装裱好的各式画作,连她那天在酒店随意画的那副修竹图也在其中。
阎潇锋注意到她的视线,颇为尴尬地咳嗽了声,往后抹了把自己花白而乱糟糟的头发:“我已经打电话叫我学生助手过来了。你既然在国外留过学,咱们肯定不能让你从大一开始读,就直接按照你国外的学历,从大三开始吧。”
他瞥了眼聂长欢那张被自己亲手装裱并挂上墙的修竹图,含糊其辞地说了句:“单论绘画水平,你也是够资格的。”
聂长欢和林文玹对视一笑,林文玹悄悄地对她比了个大拇指。
学生助手很快过来了,是一个戴着圆框眼镜儿、看起来特别秀气斯文的姑娘,名字是柳菲菲。
柳菲菲在看到聂长欢第一眼的时候,就呆了呆,反应过来后脸蛋儿都微微红了,轻声说:“你好漂亮呀。”
被这么一夸,聂长欢也怪不好意思的,抿唇朝她笑笑:“谢谢你这么说,你也很漂亮。”
柳菲菲的脸更红了,赶紧埋头往前走了几步,又匆匆回头对聂长欢说:“那我带你们去看看上课的教室和绘画室吧。”
柳菲菲性格谨慎细心,与阎潇锋这个老师截然相反,所以在柳菲菲的介绍引领下,聂长欢在参观教室等设施的时候,也很快就弄清楚了国画专业的课程设置以及考核方式。
“大一大二主要学的基础课程,下学期进入大三后,你就需要考虑选专业方向了,阎潇锋老师主教山水画。”
柳菲菲停顿了下,默默地摸出自己的手机,“咱们加个微信吧,我等会儿把课程安排表发给你,后面就可以自己直接来上课了。”
“好的,那我加你。”
加完微信,柳菲菲就直接离开了。
林文玹又带着她在艺术大楼转了圈,最后又带着她回阎潇锋的办公室,跟阎潇锋告别。
阎潇锋在打电话,见两人进来,他说了句:“还不放心你阎叔我?你忙你的,就这样。”
挂断电话,阎潇锋这才认真地盯着聂长欢的脸看:“原来是这样式儿的长相,我说这小子以前从不亲近我,今天怎么还主动跑过来了。”
他这话没头没尾,林文玹出于礼貌问了句:“阎老师的意思是?”
阎潇锋那时拿了一支毛笔在撸笔头,闻言拿笔遥遥一指聂长欢,话却是跟林文玹说的:“刚才你们出去的时候,唐家那小公子来了一趟,跟我说了不少好话,要我一定好好照顾你这侄女。”
其实傅行野也不是没有特意跟阎潇锋打过招呼,只不过阎潇锋出于私人感情的偏厚,没有提。
他承认,从今天来看,聂长欢的外貌条件确实不俗,而且那副修竹图也实在深得他的欢心,但要拿聂长欢配傅行野,实在草率。
且这鲸城世家中局势关系错综复杂,有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惹不小的麻烦,他现在还不知聂长欢品行,就决定先把她往唐斯淮那边推一推,替唐斯淮说了这几句好话却隐去傅行野为聂长欢做的,也是避免聂长欢在两个大好青年之间左右为难,因此伤了两家的和气。
聂长欢知道阎潇锋说的这个人是唐斯淮,她原本以为他走了,没想到还特意跑到这里,为了她而跟阎潇锋说这些。
不管如何,他先是帮她搞定了入学的事,现在还这样为她考虑,她还是忍不住觉得感动。毕竟没有人会嫌弃别人对自己好,也没有人总想天天被傅行野那样目中无人的公子哥怼得死去活来、贬低得一无是处。
于是在回程的路上,聂长欢想了想,如今入学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也该给唐斯淮回个话,再道个谢,于是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条消息。
唐斯淮很快就直接回了电话过来:“欢欢,恭喜你。你欠我的三顿饭,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行啊。”
因为前面还有林文玹这个长辈在开车,聂长欢和唐斯淮通电话便觉得有些不自在,声音刻意压低了些,“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
“只要我们欢欢肯请,我当然随时都有时间。”
唐斯淮笑,没给聂长欢反驳的机会,又说,“不过我最近在筹备一个晚宴,也许还真没时间出来吃饭。”
聂长欢正准备说话,唐斯淮又说:“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刚好我一直在发愁找不到晚宴女伴的事儿,不如欢欢你就帮了我这个忙,作为我的女伴出席宴会?”
他说的是聂长欢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内容,聂长欢怕自己理解错误,决定先拒绝,可唐斯淮说:“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慈善晚宴,大家都会带女伴儿出席,也就是个惯例,没有特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