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心里挣扎了片刻,还是觉得女儿作为高门主母,总住在宫里不像话,特别是女婿不像女儿一般单纯。谁能知道他会不会在这段日子里,被别的女人迷惑了。
康平看着母亲的神色,了然于心,主动推辞道:“还是算了,还需回去管理中馈。”
福嘉吃着盐渍乌梅,姿态端庄地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插一两句,这时候便吐出梅核,接话道:“我手上有几个得力的管家,若是阿姐不嫌弃,可以帮着打下手。”
荣妃道:“福嘉成婚后,越发体贴了。”
福嘉笑而不语。
曹皇后只得转移话题:“墨尔是长大了不少了,不过还得继续向你姐姐学着。看看你姐姐,比你大不到一岁,两个孩子已经满地跑了。”
福嘉窥着康平复杂的脸色,慢吞吞道:“嬢嬢说的是,姐姐一直样样比我强,不过阿姐辛苦,我也心疼。”
康平听着觉得虚伪,没往心里去。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外面有个中官急急进来,走到曹皇后面前,附耳说了几句话。曹皇后脸色大变,勉强维持着镇定。
福嘉心里有数,掐着时间,应当是西北前线在东胡人手里栽了大跟头。
平安
西北的环庆路,自从郭籍死后,主将一直是陈钰将军。他年近半百,性子稳重,这几年边关屡受骚扰,但也打的有来有回。
年前曹妃被立为皇后后没多久,曹家便趁乱在西北安插了不少自己人,先前多是文臣出身的京官,惯来纸上谈兵,仗着家中父亲是枢密使,对前线老将的做法指指点点。
武将地位本就低微,何况这些文官都是皇亲国戚。吃老底得的几场小胜,也被花里胡哨的诗词歌赋吹嘘的神之又神。实际上,边防一度陷入混乱。
东胡人趁乱,一鼓作气,居然在十几天内攻克了一座边关重镇,和两个周围的小城。
福嘉看着曹皇后的脸色,估计这件事来了。
几个嫔妃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相互耳观鼻鼻观心,都知道不是好事,又一起转脸看着福嘉。
福嘉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我和各位娘子也先回去吧。难得二姐姐来,你们先聊。”
几人往外走,荣妃道:“发生什么事了呀?”
福嘉虚伪地摇摇头。
外面一个人影,带着几个随侍着急慌忙地走来。众人一看,都大惊失色,不是大皇子么?
大皇子只打了个招呼,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应付,便直奔坤宁殿。
一走进去,就见曹皇后眼圈已经红了,康宁揽着她,也是神色凝重。
大皇子急道:“嬢嬢,我听说陈钰死了,难道是真的吗?”
曹皇后恨铁不成钢道:“你小点儿声!”
大皇子听他这么说,便知道此事不假,他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打着转儿:“这个陈钰,怎么这么不经事?打仗都打不好……四叔和五姑父在那边会受牵连吗?暄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