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嘉想了想,兰烽回来,说不定都年后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老太太喜欢,收拾干净床榻,就搬进去吧。
“不必,你让老太太挑个日子,近几日就可以过去,她若是舍不得公主府,不嫌麻烦,也可以两边换着住。”
白禾瞟了福嘉一眼,她看出她因为表妹,心有波澜,想安慰她,又怕说错话,还是退下了。
搬迁那日,是福嘉陪着兰家人一起的。国丧期间,不准大肆操办喜事,因此便只叫了家丁侍卫,默默把兰家几人的东西搬过去。
兰老太太已经可以拄着拐棍行走了,她拉着福嘉的手:“大郎不在,这些事都要殿下操心。”
福嘉陪着她,在院中的柿子树下慢慢走:“大郎在边关为国卖命,这都是应当的。”
几人正逛着,忽然听见外面有个女声在呼喊什么。
白禾出去一趟,窥着福嘉的脸色道:“殿下,是送回家的兰驸马表妹,驸马舅舅嫌流落在外过的女子不好嫁人,不愿再认她,她听说兰家宅子在这里,擅自跑过来了……”
她甚至在外面,拍着门说要找表哥。
白禾没把这场面说出来,她愤恨道:“怎么这样不知道分寸,我给人捆了送回去。”
毕竟是兰烽的表妹,无冤无仇,虐待她做什么。
福嘉一时间心绪乱起来:“你先好生安置她,不要声张。”
一旁的兰老太太见状,得体道:“殿下忙,不用总陪着老婆子。”
福嘉本来是想头一夜,陪她在这儿睡的,被这事搅得也没心情了,匆匆话别众人,踏出兰府。
她走的风尘仆仆,神色也冷淡黯然。若不是这件事送上门,她真的没想起来还有表妹这号人。
白禾跟在后面,犹豫着提醒道:“殿下,今后还是不要见表妹本人的好。”
福嘉停下步子:“为什么?”
白禾有些为难:“驸马和您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以前的事是以前,驸马来了西京,从没有和她见过一次面。您没见时她只是个名字,见了之后……是个具体的人,容易多想。”
说的也在理。
福嘉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习惯。何况在她和兰烽之间本身的问题面前,这个表妹真的不算什么。
可她没想到,她不想见,人家却巴巴的想要见她。
这件事过去有近一个月,福嘉甚至都没再过问,表妹住在何处,过得如何。
直到有一天,她从东华门出宫,裹着一件白狐裘斗篷,迎着霜风。
在紫宸殿里待的闷,一路她踏着寒风,是自己走来。
表妹站在层层人群外,一眼就看见了这个面容泠然馥郁的女子。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一个月,她已经知道了救自己的,收留她好吃好住的恩人,就是当朝新帝的胞姐,也是她的表嫂,福嘉长公主。
表妹养在后院,不谙人情世故,她不知道福嘉为什么对她好,却不露面。但她想,她同这位天潢贵胄的关系,应当算的上亲近吧?
所以福嘉慢悠悠走着,被突如其来窜出的女子拉扯住裙摆,一群侍卫立刻按住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