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微笑一下,没有说什么。田向也没有说什么。两个?顶能说会道的人,两个?从前无话不谈的人,此时沉默以对。
彼此的情形,其实是都知道的,对方所?思所?想?,也是知道的,这样也确实没有再说的必要。
过了片刻,终究是田向先开口。他看着俞嬴笑道:“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会盟。”
俞嬴嘲笑他:“你们齐国别找事,燕国是不介意时常跟你们会一会的。”
田向笑。
俞嬴也笑。生?逢大争之世,各有主张,各为其国,哪怕以他们二人的身份,战不战的,有时候也说了不算。彼此也不是会以私废公的人。
令翊拎着一只新打的肥兔子进来。他显然知道田向来了,没表现出什么惊讶,只是笑问:“相邦一起吃烤兔肉吗?”
田向称善道谢。
让人将兔子洗剥干净,令翊就在俞嬴帐中烤了起来。一会儿便肉香四?溢。
有肉岂可无酒,侍女?给三人倒上酒。
三个?人半点?献祝酬酢都没有,令翊举碗,田向便跟他干了,田向举碗,令翊亦然。俞嬴不跟他们搭伙儿,只就着那半碗酒啃兔肉。她吃过哺食了,肠胃又不好,不敢过量饮食,只吃了一些前腿肉便不吃了。
令翊去取新酒,顺便又给她倒了蜜水。
俞嬴便又喝了一些蜜水。
田向只默默地看他们一眼。
令翊田向接着喝酒,俞嬴带着侍女?们去旁边营帐睡觉。
到?底心里记挂着,俞嬴早早地就醒了,走过这边营帐来。田向的侍从们还在外面等?着。
俞嬴走进大帐,他们两人身上都披着裘衣,或倚或趴在案上睡着了。
令翊和田向的亲近侍从上前给俞嬴行礼。俞嬴摆手。
田向却醒了。
侍从要去抚他,他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田向穿好裘衣,走到?俞嬴身边。俞嬴轻声道:“喝了那么多,回去好些歇息。”
田向也微笑着轻声道:“没醉。”
俞嬴笑。
“真没醉,”
田向看着她,停顿片刻,“若醉了,此时就将你劫走了。”
俞嬴抿嘴,终究只是无奈地笑了。
田向深深地看着她,又回头扫一眼令翊,往帐外走去。许是真醉了,刚出大帐,就踉跄了一下,左右赶忙扶他,他却大步走了。
俞嬴扭过头来,看令翊也醒了。
俞嬴走向他。侍从忙走了出去。
俞嬴坐在令翊身边,令翊“嘁”
田向:“还劫走你,他把我?们燕国大军当摆设了?”
俞嬴笑。
令翊犹悻悻。
俞嬴握住他的手,两人手腕上的狼牙坠子互相摇晃碰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