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十分难受。
再想到程浚的棍棒,他更是吓得腿肚子直打颤。
程之元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考试得了十八名,就被程浚狠狠揍了一顿。
果不其然,战战兢兢的程之元刚回到家,就被程浚差人喊到书房,询问他这次考试成绩如何。
程之元话到了嘴边,却是咽了下去,只道:“爹爹,我这次考的不大好,考了,考了……第八名。”
说着,他似是知道程浚要问什么,道:“苏家两位表弟,苏轼考了第二名,苏辙考了倒数第一。”
“您放心,我会加把劲,争取上次赢过苏轼的。”
程浚一听这话脸色就沉了下来:“元哥儿,你比苏轼大上一岁,又比他早进学一年,你看看他,再看看你,如何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程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
一想到苏家的纱縠行明日就要开业,开业之前已势头不小,他的心情是愈发糟糕:“自己去祠堂跪着吧。”
“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程之元嗫嚅应是,径直去了祠堂。
他足足在祠堂跪了一夜,翌日一早程老太君在祠堂门口寻死觅活的,程浚这才松口。
相较于跪了一夜,脸色苍白的程之元,苏辙与苏轼兄弟两人则是笑容满面地坐在马车上。
昨日是苏老太爷与苏八娘来接他们回家。
苏老太爷听说两个孙儿头次考试就取得了如此骄人的成绩,便是他老人家向来对学问科举一事不甚在意,也是笑容满面。
苏八娘也是夸夸这个,又夸夸那个。
苏洵与程氏听闻这好消息更是喜不能自禁。
而聪明的苏辙也适时提出一个小小的条件来——那就是明日纱縠行开业时他们也想参加。
程氏之所以将纱縠行开业的日子定在这一日,就是想叫两个儿子也一同感受这份喜悦。
毕竟纱縠行能够顺利开业,两个孩子是功不可没。
所以一大早,苏辙与苏轼就早早起床,两人甚至像过年似的,还穿上了新衣裳。
马车上,苏轼不解提出自己的问题:“……八郎,纱縠行开业咱们为什么要穿新衣裳?”
苏辙含笑道:“六哥,你说咱们家的纱縠行是卖什么的?”
苏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卖布料的啊!”
“这就是了!”
苏辙觉得苏轼虽聪明过人,但有的时候却是一根筋,只解释道:“人靠衣装,佛靠金妆。”
“纱縠行既是卖布料的,那我们身上衣裳的布料若好看新颖,岂不是活招牌?”
“大家见了,兴许扯上几尺回去给孩子做衣裳了。”
苏轼想了想,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他们俩人赶到纱縠行时,门口正放着鞭炮,即便时候尚早,却也是热闹非凡。
宋朝人能吃,会吃,且懂吃,单说那冰糖葫芦,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想要尝尝是何等滋味。
再加上苏家一直乐善好施,眉州不少百姓都受过苏家恩惠,就冲着这份恩情,大家也想来支持一二。
万事开头难。
苏辙见状,只觉得纱縠行的生意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兄弟俩人刚下了马车,就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
这人不是史无奈还能是谁?
史无奈左手一根冰糖葫芦,右手一根冰糖葫芦,吃的满嘴直泛光,一开口更是道:“六郎,八郎,我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