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以为自己这话能够戳到程之元的痛处,却不知道他越是如此,程之元就越是得意,觉得苏轼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在苏辙的劝解下,苏轼总算冷静下来。
他所表达对程之元不满的方式就是埋头苦吃。
他可记得苏辙临行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杏花楼菜价可不便宜,你吃的越多,程之元花的钱就越多,越心痛,何乐而不为?
所以苏轼吃完一盘炙羊肉后,苏辙又叫来厮儿道:“这炙羊肉味道不错,再来五盘。”
“哦,对了,还有樱桃煎,也来上两盘!”
“今日是咱们程案首设宴的日子,这排场不能小,我听说你们杏花楼是眉州第一大酒楼,有什么好吃的都端上来吧,也好叫我们开开眼。”
程之元脸色一沉。
这苏辙可是将他当成冤大头?
还未等他来得及说话,史无奈就阴阳怪气道:“哟,程案首,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舍不得钱吧?我可是听说你们程家是眉州首富,怎么,这点银子都舍不得?”
“还是因你当初犯下的滔天大错,便是如今得了案首,你爹爹也不肯原谅你,不肯给你银钱?”
程之元向来好面子,死鸭子嘴硬道:“怎会,你们想吃什么只管点就是了。”
“便是我们程家纱縠行生意不如当初,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点钱对我们程家来说不算什么。”
苏辙见他口气这样大,索性又为苏轼点上了五盘炙羊肉,更是要厮儿用油纸包起来,让他们回去慢慢吃。
对上程之元那不悦的目光,苏辙更是解释道:“……你放心好了,这好菜好饭我们也不会白吃,日后只不会说你一个字的不好,只会一个劲儿夸你。”
程之元脸色和缓不少。
他可是知道苏辙虽年纪不大,却是个言出必行的性子。
等着苏辙三人吃饱喝足后,则起身告辞。
史无奈跟在苏辙身后刚行至门口,就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儿一样,飞快转身回去将一个匣子交到程之元手上,嘿嘿一笑:“我这人向来光明磊落,可不会像六郎和八郎一样夸你的。”
“那我也不会白吃白喝你的,今日给你带了个小小的礼物,还望你不要嫌弃!”
礼物一塞,他转身就走,生怕程之元追了上来。
他们三人都吃的喝的饱饱。
苏轼尤甚,他刚下楼,却觉得胃里一阵恶心,更是扶着栏杆干呕起来。
史无奈见状,扬声道:“不好,饭菜里有毒!”
他使劲儿拍着苏轼的背,厉声道:“六郎,你没事儿吧?”
苏轼被他拍的胃里恶心更甚,是直翻白眼。
苏辙忙制止史无奈道:“无奈哥哥,你别拍啦!”
“你再这样拍下去,六哥就真的要吐了!”
说着,他更是解释道:“程之元虽坏,却并没有蠢到骨子里去,今日他设宴请我们吃饭,但凡我们有个三长两短,他都脱不了关系!”
“我猜六哥如此,是因为今日炙羊肉吃多了,是不是?”
苏轼羞赧点了点头。
史无奈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拍着胸脯道:“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六郎这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