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司马韵都相过了,刘崎要是拒绝,那反倒是容易引起怀疑来。
但刘崎又怕这和尚真的相出什么来,心中略微有些忐忑。
不过,这也没什么,到时候死不认账即可,毕竟从他刚刚给司马韵相面摸骨的情况来看,他相的似乎也并没有多准。
于是,刘崎便凑了过去,让和尚给自己摸骨。
黑衣和尚把手放在刘崎的头上,闭上了眼睛。
他本是和颜悦色,但是随着手的移动,随着刘崎的骨相慢慢被他摸索清楚,他的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
黑衣和尚歪头,侧脸,皱眉,忽然间睁开眼。
同一时刻,天空忽然闪过一道惊雷,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隆”
声,随即,黑衣和尚脖子上的念珠“哗啦”
一声断裂,无数珠子掉落在地,跳来跳去,发出“噼里啪啦”
的声响。
那一刻,仿佛天公震怒,在警告黑衣和尚些什么。
黑衣和尚面色凝重,随后,便又恢复和颜悦色的样子,道:“这位施主也是大富大贵之相。”
“我吗?”
刘崎指了指自己。
黑衣和尚笑了笑,道:“跟着这位女施主,怎可能不大富大贵呢?”
司马韵心里一喜,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道:“你这和尚,虽然相术不怎么样,但说话倒还中听,我便饶你之前的冒失吧。”
黑衣和尚笑着道谢。
“主人,湖心亭到了。”
撑船小童道。
黑衣和尚吩咐道:“铺毡。”
“是。”
撑船小童将一块毛毯铺在湖心亭的地面上。
三人抬着小火炉,一同来到湖心亭看雪,并煮酒对饮。
饮到兴起,黑衣和尚笑着吟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司马韵靠在刘崎身上,宽大的貂裘盖住两人的身子,身下是毛茸茸的毯子,身前是红彤彤的小火炉,火炉上的酒壶开始冒烟,酒水开始沸腾。
小童将酒壶取下,为三人斟酒,一碗滚烫的酒水下肚后,三人都暖和了不少。
黑衣和尚又将几个橘子放在火炉上烤,并分给了刘崎与司马韵二人。
司马韵道:“你这和尚倒也是个性情中人,不知可愿为朝廷效力?”
黑衣和尚笑了笑,道:“小僧隐居山野,不求闻达于诸侯,只求活个逍遥自在,除非……”
“除非什么?”
司马韵问道。
黑衣和尚道:“除非,天下大变,江山易主。”
说这话时,黑衣和尚朝着刘崎看了一眼。
刘崎身体一颤,立即转移视线,不与他对视。
司马韵道:“也就是说,你是想当一个扶大厦之将倾的人物咯?”
“也未必,哈哈。”
黑衣和尚意味深长地喝了碗酒,侧躺在毯子上,哼起小曲来。
“你这和尚,倒一点也不像佛门中人。”
司马韵道。
黑衣和尚笑道:“小僧做过道士,研读过圣贤书,也做过和尚,只求心安,别无他求。”
“儒释道三家同修,有趣。”
司马韵喝了一碗酒,微笑着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司马韵便站了起来,道:“和尚,如今夜色阑珊,是时候回去了。”
“请。”
黑衣和尚站了起来,让小童去撑船,临走前却牵住了刘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