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细细密密顺着伤口渗出来,黏进指甲缝中,红浓浓的蔓延至整个指甲尖。
诊所医生擦掉了她手指上的血水,抹上消毒药物。
“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学生吧?哪个学校的?七中的?”
附近最近的高中就是七中。
宋轻沉点头。
医生又说,“这两天写字稍微注意着点,手指不要用力,今天晚上不要沾水。”
“这、这两天还要写……”
宋轻沉纠结地开口,她背书一贯喜欢抄抄写写,食指不用力会拖慢进度。
周池妄打断她的话。
“好。”
又稍稍低头,黑沉的目光扫过她的手指尖,“我盯着她。”
宋轻沉懊恼地推了一下身边人。
夜色深了几分,晚风凉凉地掀过宋轻沉的衣领,燥热空气灌入空荡荡的校服裤脚,每走一步,沙沙声结伴于行。
憧憧树影在眼前胡乱摇曳,明亮的街边一片漆黑,连行人都少见。
周池妄的手机始终在震。
他全然不理,一路往前走,快要走到小区门口,又骤然停步。
“你先回去。”
宋轻沉摇头。
“不行,要把你送、送到门口。”
周池妄小时候被绑架过,经历过生死一线,后来不论到哪身边总要跟人。
没有人比宋轻沉更清楚当初的绑架案有多么凶险,她坚定的回,“有人在身边跟着,总、总比没人好。”
周池妄低敛眉眼,一把按住兜中震动不已的手机,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我叫人来接,你回去。”
宋轻沉又摇头,坚定的回,“我等着接、接你的人过来。”
周池妄低头,在昏暗中的环境与她视线相撞。
她皮肤瓷白,瞳眸也亮,拗起来的时候,大眼镜压在挺直鼻梁上,她不扶,就这样抬头挑着眼皮,背对着老式路灯,眨也不眨。
周池妄站定在距离小区门口还有几十米的小桥上,稍微侧脸,下颌紧绷,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话谈不妥,气氛略有僵持。
宋轻沉率先打破平静。
她问,“你平常,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怎么……”
打架这么顺手。
宋轻沉不解。
周池妄在昏暗中嗤笑。
嗓音裹挟着轻哑和淡冷,“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沉沉的,像是某种金属在耳边低频率嗡鸣,在脑海深处缓慢地震。
第一次听到周池妄念Rap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