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状元石前站立着一个寻常书生打扮之人,眉头紧锁,一脸郁色,手里还拿着一把锄头。
童子自他身边经过,好心提醒,“公子可是来取状元土的?土在那处呢?”
书生紧锁的眉头并没有散开,微微颔首,“谢提醒,在下并非来取土。”
童子一听自己弄错了,几分难为情,道了声“叨扰”
,便告辞去了。
书生缓缓行至那片焦土之中,所停之处,正是枥树之前生长的地方。
只见书生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始挥锄挖土。
许是太久没劳作的缘故,不一会儿便挖得大汗淋漓,握锄头都握不稳。
但他并没放弃,一直向深处挖,直到挖至数尺深,一块皎白色如玉般的根状物出现。
书生大喜,跳下,将根状物宝贝似的用手捧出来,小心藏于怀中,再手足并用爬了上来,便匆匆下山去了。
焦土之上,响起小青的声音,“你看!你输了!”
“怎可能输?还没到最后!”
小青便哼道,“行,那我们回京城等着去!”
又是三日过去,京城一偏僻角落,一算命摊子悄然出摊。
还是那书生,穿着朴素,拎着个提盒,四下里打量之后,快速走到算命摊前,坐下,“老道,你说话可算话?”
算命老道眼皮子一抬,捋了捋胡须,“信者自然算,不信何必来?”
书生显然也是走投无路,毫无办法,只能信这老道一回了,将提盒往摊子上一放,“你看看,可是这个?”
老道打开一看,立即盖上,“跟我来。”
老道领着他在七拐八拐出了城,最后来到城郊一座破道观。
道观里满是蜘蛛网,老道在稻草堆里一坐,请书生坐下。
书生瞧了这破道观一眼,皱起眉头,掩住了鼻子,仿佛被这观里霉味给熏到了。
老道拈须一笑,“章状元可真是忘本,想当初,你住的破庙还不如贫道这栖身之处呢!”
此书生正是章茗。
章茗眉头微皱,“废话就别说了,你且开始吧。”
老道打开提盒,那块玉一样的根块静静躺在盒子里,“章状元,贫道干这事,可是阴损至极,极毁我道行的,若非实在身陷困境,混不下去,贫道是不会这么做的,章状元到时可别毁约。”
“自然不会!”
章茗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
“那我开始了。”
老道摆了炉子,正要点火,忽又道,“章状元,老道再说一次,将这枥树的根炼成丹,便是将枥树真身根本用三昧真火烧,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成丹,虽枥树只剩了这根,可这根是有感知的,遭受着这四十九日灼烧之痛,与人被扔进丹炉烧四十九日无异,其痛苦,可谓痛不堪言,且,四十九日成丹以后,枥树就魂飞魄散,不再存于这天地之间了?”
章茗的眉尖微微一跳,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嗯”
了一声。
老道便呵呵一笑。
章茗被他这一笑激怒,“老道为何耻笑章某?”
“不敢。”
老道幽幽道,“贫道只是感叹,功名利禄当前,真情厚意不过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