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回神,定睛看去。
只见此人面相丑陋,煞气缠身,脖颈上挂着一串人族天灵盖穿成的念珠,又挂着一个半个脑袋的骷髅头,再配合他那一身猩红色道袍,怎么瞧都不像善类。
略一思索,祂几乎便确定了此人的身份。
“这位道长,你可是截教门下,一气仙马元?”
“不错,正是贫道。”
那道人坦然承认道。
腾蛇颦眉,对于这个喜食人心的家伙感官极差,问道:“马元道长,你是不是吃过人?”
察觉到腾蛇对他的态度不佳,马元心中暗暗不爽。
但一想到还要靠祂跟人族搭上线,他便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冷冰冰地辩解了一句,道:“贫道不吃人,只吃人心。”
腾蛇心中更加不悦,皱眉问道:“能戒掉吗?”
马元冷哼一声,反问道:“贫道为何要戒?”
人心不仅美味,更能助他修行,岂能说不吃就不吃?
还有,这腾蛇简直不知所谓,揪着这点儿小事儿问来问去的干嘛?
腾蛇深深吸了口气,压下胸腹中的怒气,冷冷地拒绝道:“既然戒不掉,那马元道长怕是不适合去人族了。”
马元听到腾蛇拒绝,立刻气得火冒三丈,怒声质问道:“凭什么?凭什么慈航等人去得,而贫道就去不得?”
眼见他不依不饶地纠缠,腾蛇耐着性子解释道:“人皇招贤纳士,为的是兴盛人族,自然不能招纳道长这种喜食人心的修士,更加不会跟你分享气运和功德。”
祂觉得自己解释得够清楚了,马元但凡有点儿脑子,也该知难而退了吧!
然而,马元却不这么想。
在他想来,人皇但凡有点儿脑子,就不会为了区区几颗人心,而拒绝自己这位圣人门徒的辅助。
所以,一定是腾蛇在从中阻挠,想要坏了自己的机缘。
“腾蛇,你只需带贫道去人族就行。至于人皇肯不肯用,贫道自会去跟他说项。”
“不行。”
腾蛇严辞拒绝道,真要带着这个食心魔去了人族,自己非得被大老爷臭骂一顿不可。
眼看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僵,云中子看了看然物外的玄都大法师,又瞅了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慈航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打起了圆场。
他身为人族,其实也厌恶动辄吞食人心的马元。但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影响了人皇招贤的大事,他只好轻声细语地规劝起来。
“马元师兄,腾蛇圣使也有苦衷,你在这里逼迫祂也是无用。不如这样,你先留在昆仑山清修一些时日。待师弟我觐见人皇,得到允准后,再来请师兄出山如何?”
马元本就因为被腾蛇拒绝之事羞恼不已,如今听了云中子的话,不仅不觉得他是好心,反而觉得他是在刻意炫耀。
这一下,他更是气得肝胆冒火,恶狠狠地瞪了云中子一眼,呵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卑贱人族,小小真仙,也敢讽刺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