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亲生的?
钱宝珠不懂,当娘的听到自个这么小的儿子哭,哪个不是心肝宝贝的哄着啊?
钱宝珠赶紧将长大了嘴,又要扯起嗓子小六子拉到自己坏中。
六狗子吸着鼻涕,抽泣着,还不忘投诉“姑,娘,娘坏,打六六,疼。”
大嫂,刘荷花抓着大勺也跑了出来:“行了,六儿还小。六儿乖,等下大娘给六儿做好吃的”
。
刘氏对着侄儿温柔的安慰完,转而冲着自己儿子二、三、五狗子凶巴巴的道:“弟弟还小不懂事,姑姑喝药可苦了,得要糖甜嘴,你们要是敢闹你姑姑,小心竹鞭子炒肉丝。”
大嫂这变脸的技术尽得老娘真传啊。
“这药儿苦不苦的忍忍也就过去了,关键啊,你姑姑是咱家的金疙瘩,惹不得,小琴,四儿你们可不能没眼力劲儿。再说糖吃多了掉牙,你姑姑可是贵人,就算是满嘴的牙掉了,将来都能镶金的嵌银的,你们这泥腿子,牙要掉了,可就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个二嫂声音虽然软绵绵的,可这话咋听起来不大对劲。
这一个个的,都将她设立成抢了侄子们糖果的恶姑姑了啊。她好不容易牺牲了鸡蛋糜建立起那稍微好一丢丢的人设,就这么瞬间崩塌了。
其实,钱宝珠想多了,那鸡蛋糜的人设远比她想象的要坚实的多。
刘氏和张氏彼此对望了一眼,彼此会意“陈氏这货又不消停了”
,俩人立马朝着灶房那后退了几步,避免被牵连。
钱老二瞪了自己媳妇一眼,示意他闭嘴,转而带着歉意对着老娘傻笑。
可惜钱老婆子不买账回瞪了他一眼,事关女儿,哪里能让他这么和稀泥的溜过去。
钱老婆子冷哼一声,质问道:“老二家的,你这是不满啥?”
陈幕莲缴着手中的帕子,慌张瞧了大女儿眼,赶紧地下头;“没,没有”
。
陈幕莲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眼尖的老太太:“没有?没有你冷嘲热讽谁呢?皮痒了?”
看来一个个的心都开始野了,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陈幕莲到底没敢再顶嘴,毕竟这死老太婆磋磨人的手段,还是领教过的。也就这两年死老太婆才收敛了不少。
钱钰舞冷着脸,原主娘这战斗力也太渣了,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了。活该憋屈着。
“我娘不过是心疼我爹,早出晚归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辛辛苦苦赚点钱,却连自己儿子、女儿想吃块糖果都做不了主”
,自己儿女吃不到,却全部便宜了那个死肥婆。
“老二,你想当家做主了?”
钱老婆子呼吸开始急促,声音提了三个高度,显然又被气着了。
钱老汉见老婆子这般,便靠过来拍了拍老妻的背,帮着顺气“哼,“俺这老头子还没死呢,你们几个谁着急着当家,俺给提前让位得了?”
哎呦,看来老爹很宠老娘嘛。老娘一生气,佛系老爹就坐不住了。这在盲婚哑嫁的农家可是稀有的很。
钱宝珠正想着,没想到一抬眼,却见几个哥哥嫂子,集体跪地。紧接着随着大郎跪下,几个小的哗啦拉跪了一片。
除了钱宝珠窝椅子上,和被这阵势吓到了直往她怀里缩的六狗子,就剩下女主大大这一枝独秀了。
“儿子不敢。”
几个哥哥低头齐喊道。
钱宝珠在心里,给便宜老爹猛点赞。老爹真有一家之主的范儿,老爹威武,牛。
独自站着的钱钰舞,甩开陈幕莲拉扯的手,让她下跪,想都别想。
这钱老头子装得比她前世的爷爷还有威严,钱钰舞不屑的憋着嘴,一个破落农户,装得倒挺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啥世家大族呢。
一家子奴性,愚孝。
这事儿终究是在那一跪后,没有后续,可谁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