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这个妹妹是买的?什么时候的事?”
“天成九年,腾州洪涝吃不上饭,卖儿卖女的,常事。”
张斯风轻云淡吃着瓜子,反正年年有地方出这种事。
皇帝把放在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每年赈灾的钱算的都是焦头烂额,就算有虚境却还是出现这种事,实在痛心。
“那你想家么?”
皇帝问王亚茹,她摇摇头。
“我身子骨弱没有修行的潜力,农活也帮不上,家里也穷没钱读书,说是累赘并不好听,一旦家里有什么困难,我总是被先放弃的那个。”
“真不应该,真不应该啊。”
“这对你来说不正常,但是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常事,西南部的墨人还有专门弃婴的天塔,毕竟深山内吃不饱饭更别提小孩子。”
张斯多少还是提醒皇帝一下“现在有了新的运输队,物资沟通好了很多。”
“今年两湖的粮食丰收。”
“没啊,你应该不知道,两湖有的地方私种药草,用药草卖的钱去各地买粮,造成丰收的假象。”
张斯打断皇帝刚要翘起来的笑容,笑容也黯然下去。
皇帝当了十几年的王爷也是知道下面的糊弄学,只是私种草药需要有一条完整的腐败链,这是最让他痛心的。
“可是种粮的地和草药的地不一样,就算是种出来的草药质量肯效果也不好,卖的钱还不够买粮,为何?”
“哦,简单,三年生的药草不行,但是一年生的用一些手段就可以。”
张斯往茶壶里加上热水“撒点人血就行了,想要好草药就撒修行之人的鲜血。”
“小子,你有什么高见?”
“我?我是双手双脚支持官府打压私种,因为影响我的收入,不过毕竟药草的利润太大了,铤而走险人之常情。”
“怎么很多违法的事情在你嘴里,都成了天之常情?如果这样,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官府做什么!”
“你冷静点,我这茶杯也要花钱。”
张斯站立起来找布擦一擦皇帝撒出来的茶水,苏瑶重新为皇帝斟茶“我知道这些事,有的是我能去做一些,比如买下一两人,救下一两名弃婴,有些我改变不了,私种本来就是根深蒂固,我就算是大开杀戒,也无法完全根除,甚至殃及无辜,动摇国家,这一切是我的本意么?并不是。”
“那你现在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
“你问过我。”
张斯又把目光看向苏瑶“显而易见。”
皇帝默不作声吃下几口虎口酥,张斯还是转移话题,问他“你怎么从你家里跑出来的?恁家没人管你?”
“这你就不要管,哎,你家有没有酒喝?”
“你一身酒里酒气的回去,找到我这里,我不就遭殃了?没有!”
“啧啧啧,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