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又一副汤药灌下去,体力已经彻底耗尽的赵秉生,瘫坐在椅子上,又是紧张又是希冀地盯着岳云芷把脉的手。
“暂时缓过来了,能不能行,还要再看看。”
女孩儿面色凝重。
一天一夜过去,这已经是他们试验的第五副方子了,但愿会有效果吧。
岳云芷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对赵秉生道:“赵大夫,您去歇一歇吧。”
终究是年纪大了,就算她时不时往水壶里掺几滴灵泉水,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了。
“行。”
赵秉生确实累得不行,连点头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也休息会儿,反正这会儿药物代谢不掉,咱们也试不了别的法子。”
“嗯。”
岳云芷嘴上答应得好,把他送到后面休息,自己却又掉头回来了。
仁医堂前面的大厅里,临时加了十几张床铺,全都是染病的病人,大半,都是老人和小孩。
咳嗽声和呻吟声,此起彼伏。
“姐姐,姐姐,我……我想回家。”
“姐姐,你送我回家好不好,我想找妈妈。”
瘦瘦小小的女孩儿,抓着岳云芷的裤脚,恓恓惶惶。
岳云芷心头酸涩,低下身子软声哄着她:“乖,等我们治好病,再回家找妈妈好不好?”
“姐姐在这儿陪……”
话未说完,里面的诊疗室突然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还伴随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儿子——”
“儿子,你醒醒,别吓唬妈!大夫!大夫!”
是最先染病的那一家。
岳云芷心里陡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冲进诊疗室。
和秦修云一般大小的孩子,小小一只,整个人陷在厚重的被子里面,双眸紧闭,小脸透着诡异的惨白。
和唇边刺眼的血线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孩子的父母也是重症,强撑起身子,一左一右守在孩子床侧,脸上的泪水,失了控地滚落。
“你们先让开,让我看看孩子。”
伸出的手还没碰到人,孩子母亲突然狠狠推了她一下。
“滚!你个庸医!你给我滚!”
披头散的女人,虚弱地几乎站不稳,但还是指着云芷,目光里沁着透骨的怨恨。
“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儿子!”
“我……我要带我儿子去大医院!对!去大医院,他们……他们一定有办法,会有办法的。磊磊,磊磊坚持住,等等妈妈。”
眼看她慌慌张张就要把人带走,岳云芷连忙上前阻拦,“大姐,我……”
“滚开!杀人凶手,别碰我儿子!”
“如果不是你乱下药,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他才五岁,五岁啊!”
女人崩溃地滑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病床边,摸着孩子渐渐转凉的小手,泣不成声。
“磊磊,妈对不起你,是妈的错啊,妈就不该听这个庸医的,让她给你乱吃药。”
半个小时之前,小孩突然浑身抽搐,呼吸急促,岳云芷和赵秉生迟疑再三,就和他们商量,给孩子试试新研究出来的药方。
刚开始还好了一些,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一会儿,孩子会突然咳血。
岳云芷没有多解释,只是强硬地把瘫倒在地的女人搀扶起来。
虽然还没有为人母,但家里有秦修云这个小豆丁,她完全能理解一个母亲面对生死垂危的孩子时,会有多绝望。
“大姐,仁医堂外面都是警察,别说你们现在根本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到不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