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后背还有小腹处狰狞的伤疤都无声地彰显了她两次的死里逃生的经历——
和李玄澈赌气导致的车祸。
因为差点嫁给景战被人谋杀。
爱情?周粥二十八岁了,她没有白活,爱情不等于婚姻,这些男人都口口声声说爱自己。
可是谁尊重过她?不论得到过还是没有得到过她的,谁站在过她的角度替她思考问题?
如果只是简单的关系,周粥不会去要求这么多。
可是婚姻是什么?它会伴随你终身,需要经济基础、物质基础以及双方配合的长期经营。
好的婚姻势必是势均力敌的。
“那寒峥呢?你既然嫁给他了为什么又要答应李玄澈的合作,甚至还做了穆尧的经纪人。你不是说要直接断掉吗?这算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白鸯鸯的语气里又很直白的厌恶。
“寒峥是我的丈夫。”
周粥放下烧烤串,转而凝视着白鸯鸯:“如果能好好过日子谁不愿意好好过日子?就算我愿意躲着,我能躲一辈子吗?躲开李玄澈、躲开苏穆尧、躲开孟书湉、躲开景战?还要躲开谁?是不是连你也要躲开?白鸯鸯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吃饭要生存,你们这些人几乎就是我所有的社交。让我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苟活?别搞笑了,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白鸯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意识到自己作为朋友似乎说了很过分的话。可是,她心里那股不甘心和嫉妒驱使着她去说更加过分的话:“那你对婚姻的态度也太随便了吧?”
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呢?
周粥仔细审视着眼前的自以为的最好的朋友,仅仅是因为一个男人就对自己说出了这样的话。
“别人这样说我能理解,每个人的观点和看法都不同,没有过我的经历,不了解我我尊重他们的意见。但是白鸯鸯你这样说我,我想请问你站在什么立场上呢?”
周粥心里很堵。
再也没有食欲,她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白鸯鸯:“我和寒峥是夫妻。但是我也是独立的个体。寒峥喜欢我什么呢?喜欢我性格乖顺、工作能力强?别开玩笑了。我跟他是相亲认识的。是家里介绍的,这么快时间就结婚了。我承认我们现在是互相吸引的。但是,如果我不是周家的女儿,如果我家庭条件一般甚至差一点,长相再普通一点,寒峥会喜欢我吗?会这么快就跟我结婚吗?”
其实周粥一直觉得自己和寒峥是一种人。他们保持亲密的前提是做自己。
经济、物质基础都有了,自己和寒峥能相互理解,相互欣赏、相互尊重,这才是寒峥和自己结合的原因。
就好像她和寒峥都不会在对方工作的时候,随便联系对方。
这是默契,也可以解释成势均力敌的良性关系。
真的会有人无脑接受自己的不堪吗?不会的,前提必须是价值。
自己对寒峥有价值,他才会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她因为和寒峥的结合,就选择去维护讨好寒峥,努力改变自己去适应的婚姻关系,那么她对寒峥还有什么吸引力呢?
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不仅失去了自己身上的闪光点,还会使自己活的越不自在不舒坦。
那么最后,假使她付出了改变了,反而失去了对方的喜爱,那些负面的情绪、和没做好的工作又有谁能负担呢?
周粥活的很明白。她必须先做好自己,才有盼头。
男人的喜爱可以是锦上添花,但作为一个女人,自矜、自爱、自强才是根本。
“我从没想过要求你理解我。白鸯鸯,可是你是我的朋友吗?你就算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能选择尊重我呢?我周粥,在你白鸯鸯面前就是那样不明事理的人吗?还是说,一个苏穆尧,就让你改变了对我的所有看法?我还不如一个不爱你的男人重要?”
周粥满眼的失望,她眼里隐隐有了泪光。她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最好的朋友不理解她就算了,还堂而皇之的因为她自己的情绪不好就来指责自己。
她不是谁的情绪垃圾桶,也不是谁的所有物。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将她细心抚养长大的爸爸妈妈奶奶都从来没有干涉过她的人生她的决定。
为什么这些男人就凭着那点自以为是的喜欢和深情就来要求她了呢?
周粥心里气不过,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头也没回地,径直离开了烧烤店。
她心里充满了郁结之气,翻来覆去在床上都没有睡着。到下半夜的时候,她把白鸯鸯的微信拉黑了心里才好受许多。
夜里很安静,周粥脑子里思维很混乱,工作、婚姻关系、白鸯鸯的话、苏穆尧的眼神、李玄澈的强势侵犯、反复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周粥想哭又有点哭不出来,房间里太安静了。她从来没有觉得一个人睡是这样一件难受的事情。
丢脸就丢脸吧,周粥觉得此刻自己需要寒峥极了。
她拿出手机给寒峥打电话,没打通,对面直接关机了。
大概又在执行任务了吧?那股郁结之气,因为这通没人接听的电话,变成了委屈。
凭什么寒峥不找她,她还要主动找他啊?凭什么她给寒峥打电话他还关机啊?呜呜呜……好过分!
深夜的负面情绪实在是太难缠了,周粥越想越觉得寒峥好过分,最后把被子拉起来捂住头,呜呜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