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慈爱得拍拍太子?的手,“你们年?轻人不懂养生之?道,晚上不宜吃过饱,若是积食了就不好睡了。”
“祖母又给孙儿上了一课,孙儿敬祖母一杯”
,太子?端起酒,笑?道,“热酒暖肠,这回一定不会错了。”
太后却不端酒,把脸转向容琰,“琰儿今日话少,许是心情不佳,你先替祖母把他哄高兴了。”
“我若喝了太子?替太后敬的酒,今晚怕是睡不安生了。我和太子同敬一杯,这回太后务必赏脸。”
容琰正要端酒杯,发现酒杯早就空了,伸手拎酒壶,酒壶也已经空了,刘嬷嬷忙从火炉上的小酒瓮里?盛出温好的屠苏酒,替容琰倒满。
容琰盯着太后的酒杯,“太后的杯中酒怕是凉了,也替太后换一盏吧!”
“太后可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刘嬷嬷还是给太后换了一盏,不过是从旁边的温酒器里?倒出来的,淡淡的花香,约是桂花酿。
容琰偏头望向李璟,笑?问,“太子?呢?可要换一杯?”
李璟笑?着摇头,“本宫还是更?喜冷酒。”
要同时?饮尽的三杯酒,却是从不同的酒壶里?盛出来的。
容琰低头嗅嗅酒味,并不急着喝。“转眼已是几个春秋,宫里?的屠苏酒却十年?如?一日,还是当年?的味道。”
“是啊!你进宫时?还是个小?娃娃,还没?这桌子?高”
,太后凝视他的脸,蕴满沧桑的眼睛里?泛出几丝复杂的光,“琰儿”
“再不喝,就成冷酒了,你胃不好,还是少喝冷的。”
端方守礼的太子?李璟第一次打断长辈的话。
一阵沉默后,容琰轻轻地笑?了。
“难为太子?还记得,不过过了这么些年?,臣的胃早就不这么脆弱了。”
盛满屠苏的酒杯被狠狠掷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太子?脸色铁青,“你放肆!”
太后眼里?的温情骤然间褪得一丝不剩,好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一双眼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时?冻住土地的冰层。
“来人!容世子?图谋不轨意欲谋反,就地处决。”
最?先闯进门?来的不是埋伏在暗处的人,而是太后身边的陈公公。陈公公被门?槛绊了一跤,顶戴已经不知所踪,样子?狼狈极了,“不好了!不好了!不知哪里?来的贼人闯进了勤政殿,劫持了陛下。”
太后脸上血色褪尽,“你说什么?”
李璟常年示人的温润面具上,裂开了一丝冰纹,眼神也徒然间变得?锋利无比,他?一把揪住容琰的衣领,质问道,“你做了什?么?你们容家对父皇做了什?么?”
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中?,容琰慢条斯理地拂开他?的手,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做,容家也什?么都没?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