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被这精美绝伦的玉器迷了眼,走到跟前,轻轻抚摸,摸起来手感光滑,就像在摸绫罗绸缎一般,“浅浅,这是何物,我从未见过。”
“母妃,此乃珐琅如意,是天竺那边的物什,儿臣可是在三个月前便派人远去天竺,昨日才折返,费了好大一番心血。
如意如意,吉祥如意,儿臣在这里祝母妃桃寓长寿,所想之事皆按您心意。”
“你哟,就属你这丫头机灵。”
孙贵妃被景浅三言两语逗得直笑,合不拢嘴,对着宫婢道,“行了,快将这如意带下去好生看管着,若出了差错,我可不轻饶。”
宫婢伏低身子,谨小慎微,“是。”
孙贵妃余光瞥了一眼戚天复的方向,拉过笑的肆意的景浅的手,道,“你去戚将军身边坐着吧,母妃记得你小时候可粘着他了。”
这话说的可有些微妙,众人朝戚天复和景浅两人不住地打量。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孙贵妃在往年的寿宴,便总是会撮合出几对‘佳偶’,所以在场不乏有人是存着这份心思来的。
年纪轻轻还未娶妻的太子殿下、三皇子以及战功赫赫的戚大将军是所有姑娘心中的最佳人选。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孙贵妃是有意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戚大将军咯?
姜欢芸坐在戚天复的侧对面,听到孙贵妃话时,下意识地抬眸看向戚天复,恰巧戚天复也正看向她,两人的目光一经接触,姜欢芸便连忙垂头敛眸。
戚天复执起酒杯的手一顿,微勾唇角,一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景浅扁着嘴有些不情愿,自戚天复从边塞班师回朝后,孙贵妃便时时在她耳边提起,让她无事多去将军府寻戚天复,与他好生叙旧。
她向来聪明伶俐,知晓孙贵妃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主意,横竖不就是想通过促成他们二人的亲事,来拉拢手握重兵的戚天复。
景浅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的,她与戚天复确实自小相识,可他们交情不深、相顾无言,更遑论她已经几年没见过戚天复了。
但这是孙贵妃的寿宴,她又不能打自己母妃的脸,踮起脚,景浅正打算往戚天复那儿去时,余光却突然扫到距离戚天复不远处,正襟危坐、不苟言笑的祁筠。
自那日惊鸿一瞥后,景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旧没有查出祁筠的踪迹,不知姓名、不知住处,在偌大的京城找起人来犹如大海捞针。
她这几日正为此事郁郁寡欢,可现在人竟直接跑到了她眼前,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景浅瞬间将方才孙贵妃的话忘到九霄云外,纤纤玉手指向祁筠的位置,“母妃,这位公子是何人?”
众人顺着景浅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祁筠的脸,皆是大惊失色,这景浅公主莫不是看上祁筠了?!
虽说平心而论,祁筠的皮相确是百年难遇,可他已然扶风直上一跃成为姜家的准女婿,这是何等的福气啊!现下若再
被公主看上。。。。。不敢想啊不敢想,真是太可啪啦!
众人不约而同的便将目光投向在场的姜欢喜。
坐在祁筠正对面的姜欢喜心头一惊,上辈子祁筠根本没有参加这个劳什子寿宴,景浅也就是老老实实去了戚天复身边,现在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全都乱了!
姜欢喜急的差点想拍案而起,祁筠大抵是感受到姜欢喜的急躁,一直没有动作的他微掀眼皮,冲姜欢喜轻轻摇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孙贵妃哪里认识什么祁筠,她是知晓这号人物,毕竟他可是自己妹妹一家的心头病,她没少听孙如凝和祁盛说他的坏话。
可祁筠本人,她向来是未曾见过的,但又看他面相贵不可言,不知是不是哪家的公子哥,怕说错了什么话毁了交情,故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这”
祁盛哪里忍受得了祁筠成为众人的焦点,咬牙切齿地喊道,“姨母,表妹,他是祁筠,我那位‘兄长’。”
景浅眉头一挑,未曾想到让她心心念念许久的人竟是表哥口中常说道的‘垃圾’,更加来了兴,“母妃,我要同大表哥一起坐。”
孙贵妃从听到祁筠的名字起,脸色便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笑道,“你同你大表哥坐一起作甚?别闹了,快去天复那儿。”
“我偏不!”
景浅的倔脾气来的不合时宜,压根听不进孙贵妃说的话,趋步至祁筠跟前,祁筠从头至尾都未抬头分给她一个眼神。
景浅哼笑,顺手指向他旁边的人,趾高气扬,“你,起开,我要坐这儿。”
被点到的人也即是李钊,吓得打翻了酒盏,手足无措,看向祁筠,不知该怎么办。
祁筠微微侧目,眸中暗波涌动,叫李钊看得阵阵心惊。但景浅的眼神也同样令他如芒在背,李钊在心中权衡了下,决定还是屈服在公主的淫威下罢了,否则,他开罪的便是皇家了。
他这趟来京城,是为了常州的百姓,不能在这等事情上出师未捷身先死。
谄笑了两声,李钊正欲抬起屁股,就接收到对面元丹青的眼神。元丹青向来盛气凌人的眼神中竟暗含了丝丝恳求,这给李钊带来的冲击更为强烈,竟让他生生忘了动作。
心脏急剧跳动,李钊攥紧手掌,呼吸也有些凌乱,但到底是又安坐回席上,“公主,贵妃都说了让您坐到戚将军身旁去,您就别难为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