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什么人?”
既白问。
“我是他的夫人。”
江晚之说。
既白和楼七隔着火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宋卿时的夫人明明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却说自己是他的夫人,这不奇怪么。
既白又问:“我之前听见那个秃头说要带你去寻亲,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晚之说:“他说要带我去找我的父母,但是我不相信他,我只想回汴京。”
“你既是宋府的夫人,为何身边不带丫鬟,就一个男人随行?”
江晚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既白捏着指节上的茧,心中疑窦丛生。
这个女人看上去心无城府、毫无阅历,对人也毫无戒心,宋卿时好歹是个五品官,娶的夫人会是这样一个半傻的女人吗?
还是说女人只是为了撒谎,想让他们带她一程而已,可看女人的表情又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不论是哪一种可能,她都成功勾起了既白的好奇。
楼七侧头看了一眼江晚之,又想起了别的事。
宋夫人墓中是余晚之口中的妹妹,那就说明根本就不是宋夫人,宋卿时将这个女人藏起来,她又自称是宋夫人,若是大胆,这些细节便能串成一条线。
宋卿时杀了余晚之口中的妹妹,代替了自己的夫人下葬,又为了别的目的把江晚之藏起来。
“你们将我送到宋府,我夫君定然会重谢两位。”
江晚之说。
既白笑了笑,“好说,好说,就算是为了银子,咱们肯定也会把你平安送到。”
……
化雪天寒,信鸽扑腾着翅膀停在滴水的窗檐。
澹风解开信鸽绑腿上的小竹筒,抽出卷好的一小卷信纸,“公子,既白的飞鸽传书。”
沈让尘头也不抬,“什么事?”
澹风展开纸,一看就皱眉。
既白的字写的又丑又大,不是用毛笔,应该是用烧过的木炭写的,小小一张纸正面背面都写满了也没能装下几个字。
应当是特别或是紧急的事,否则以既白的性子,非唠叨个七八页不可。
澹风说:“既白在信中说一切顺利,另有情况,事关宋卿时,没细说是什么事。”
沈让尘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在烛台上引燃,回身问:“宋家近来有什么情况?”
澹风正色道:“听说宋卿时到处在找大夫,宋母病重,此事还惊动了郭自贤。”
沈让尘沉吟须臾,“郭自贤是该心急,他费心铺路,宋卿时年后刚被破格提拔为吏部侍郎,若此刻宋母暴毙,宋卿时丁忧去职三年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朝中的大臣都怕这三年丧期,数年前还是先帝在世时的事,有位大人为保官职,丧父不报,之后被人揭发,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此事我也觉得奇怪。”
澹风说:“宋母年纪不大,怎么会在宋卿时刚升任时病重,这太突然了。”
“郭自贤爪牙多,树敌也不少。”
沈让尘踱到窗边,“他的手伸得太长,有人想要砍断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