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在上学吧?”
她又问。
“不曾上过。”
梁女士凝滞的表情上又添了点震惊,我咽下嘴里的饭替何释翻译,“他们家请家教。”
根据何释零星的记忆,他家里有两位先生,一个教文,一个教武,那这不就是家教吗。
我的回答似乎很令梁女士满意,她终于提筷子吃了第一口饭,但这还没完。
“那…将来想干点什么呀?”
何释其实很为难,他向来食不言,却总被我和我妈破戒,“孟哥的助理。”
“这、这…孟见君你尽耽误人!”
我平白遭了老梁一句骂,梁女士却给何释加了块肉,“可怜孩子。”
这顿饭吃得我昏头搭脑,总觉得有什么环节出了问题,直到我打开卧室的门,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我的床品全都换成了大红,上头金线绣着双喜和龙凤呈祥,墙上粘着两个类似年画娃娃的郎娘贴纸,床头灯上都盖了红纱罩。
虽然古今之间有很多差异,但婚房布置文化倒是承袭得紧,何释看看床又看看我,看看我又看看床,迟疑道:“我们这算是,拜过高堂了?”
高堂你个球啊!
“妈!”
我冲着客厅喊了一声,“你是不是又看网上热搜了?都说了网上没一句真话,你这是干嘛呀这是…”
爸妈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我拼命思考着开辟一条地缝的可能性,他们却看着我一脸慈祥,“儿啊,爸妈都不是老顽固,你不用怕,我们理解。”
“什…爸妈我不是!”
“你拿明星当借口十年八年不谈朋友,我们还能不懂?那人家明星不也都偷着谈恋爱嘛。”
梁女士双手合十斜倚在胸前,眼里闪烁着cpf的光芒。“瞧你害羞的,脖子都红了。”
你们懂了什么?我又害羞了什么?
我抬手摸了把侧颈,竟然真的隐隐热,说话都少了些底气,“我…我这是因为尴尬!”
我妈不以为然,“好啦,怎么这么拿不出?你看人家小何,笑得多开心呀!”
“妈我真不是——”
等等,小何笑得…多开心?
不可能,他的嘴角只会平行和下垂,我这么幽默的人都没能让他笑,他现在有什么可笑的。
我猛地扭头看何释,然后…我头扭了。
不是废话文学,准确的说,是转头太突然,颈椎又不好,脖子扭了。
我哎呦哎呦地扶着脖子,那一下把我眼泪都疼出来了,我爸赶紧让我进屋躺下,他是个老中医,腰疼腿疼都能治,估计脖子疼也是差不多的原理。
二十多分钟后,我右侧颈部扎着几根毫针,直挺挺地躺在绵软的大红被褥里,听着我爸给何释交代注意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