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那份同甘共苦的感情,無需用任何語言來表達,只需要心領神會即可。
「為什麼你右手的力量小了很多,肩膀受傷了嗎?」
齊一楓身為醫者的心思十分細膩,僅僅一個擁抱,就察覺出姜鳴的異樣。他伸手揭掉了姜鳴的上衣,右肩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刺傷立時顯現出來。
「你的手?!」
齊一楓又發現了姜鳴左手的小指不見了,驚得張口結舌。
姜鳴苦笑一聲:「出了點兒意外,一不留神就成這樣了。」
「先別說話了,快隨我進屋,我幫你把傷口清理一下,裡面已經感染了。」齊一楓伸手按了一下姜鳴的傷口,待姜鳴咬著牙皺緊了眉頭後說道。
始終沒有吱聲的唐璃聽到齊一楓的話,立刻繃緊了神經,緊跟著他們走進了房間。
齊一楓從另一間屋裡取來藥箱,熟練地給姜鳴的傷口進行消毒和麻醉,隨後用手術刀切開了傷口。落刀的一瞬間,姜鳴的肩膀如泉涌般噴出了一道深黑色的血,不過只噴了一下就停止了,似乎這股黑血一直在等待著破洞而出。
切開傷口,唐璃忍不住驚呼出聲,在姜鳴肩膀的表皮下,有一塊緊貼著肩胛骨的腐肉,肉的顏色是暗紅裡帶著灰黑,就像寄生蟲一樣吸附在姜鳴身上。
齊一楓把手術刀橫在手裡,細緻地沿著腐肉邊緣,一點點將其剔了下來。
包紮好傷口後,姜鳴因為麻藥的關係,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幸好有你在,不然就麻煩了。」
唐璃看著那塊被切下來的腐肉,長出了一口氣。短短十幾分鐘的手術,對她來說仿佛度過了一整天。
齊一楓微笑著擦了把汗,說道:「這說明他是個幸運的傢伙。如果你們不回來,一般人很難從外表看出他的傷勢。」頓了頓又道:「你們這一趟回來做什麼?」
唐璃看了看緊閉著眼睛的姜鳴,微笑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許是這兩個月的經歷,讓他成長了吧。」
「等他醒過來再說吧。昨天我捉了幾隻海雀,等會我下廚,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
齊一楓說完,美滋滋地走進了廚房。
唐璃看著他出去的背影,猛然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在島上生活的那幾年裡,除了姜鳴練槍的時候,從來沒有任何槍聲,那齊一楓是如何捕獵海鳥的呢?就算他等待海鳥著6覓食,可那些鳥兒何其靈敏,常人不藉助工具,根本不可能捉得到。
她自問就算是自己,想要徒手捕捉飛禽也十分困難。再看齊一楓每次輕鬆自如的樣子,好像抓鳥就像從矮樹上摘果子一樣簡單。
想到這裡,唐璃不禁對齊一楓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副老好人的形象,從來沒有在他們面前展示過自己的本事,就好像是個只會做飯的廚子。
不過與齊一楓相處了這麼多年,唐璃並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任何敵意,所以她只是略有不解,並沒有產生任何不安。
姜鳴一直睡到日頭落下,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別隨便活動啊,肩膀上剛動了刀子,乖乖去床上躺著吧。」
一看到姜鳴,唐璃立馬嚴肅地責備起來。
坐在門前石頭上的齊一楓,手裡正拿著烤雀吃得滿嘴油膩。他抹了抹嘴,含糊著說:「沒事,去了毒氣,他反而會更精神,手術的切口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唐璃不再啃聲,拿起一串烤雀遞給了姜鳴。
姜鳴匆匆吃了兩口鳥肉,還沒等齊一楓與他敘舊,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唐璃準備前往山崖下的山洞。
「天都黑了,你著什麼急啊,等天亮不行嗎?」
「說得好像天亮了洞裡就不黑了。」
唐璃無奈地沖齊一楓揮了揮手,拿上繩索和燈,跟著姜鳴走向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