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三号的客人,我不认识啊!”
阮珠懒洋洋的站起来,手中的小扇挥了挥,“这什么鬼天气,都多久了一滴雨也不下,连傍晚也热死个人。”
“小姐怎么糊涂了,天字三号的客房住着一位琴师,前些日子还来过我们这里抚琴,小姐还命奴才做了一碗冰镇凤梨汁送去答谢呢。”
吕飘香,是他!阮珠蹙着眉,想起那双温润充满深情的眸子,像被刺到一样,连忙摆手:“你告诉他,我今天不舒服,不想见客。”
“小姐不舒服?”
暖春惊到了,“奴才这就去请大夫。”
“哎,别去,我说着玩的,你就按我吩咐的回复吕公子,现在出去吧!”
大热的天,也不能一天到晚待在房间里,不出去散心会闷死的。一天下午,阮珠穿戴整齐领着领着两个通房出去溜达街,在一家绸缎庄选择料子意外碰见了吕飘香。
“我说这件蓝色的好,穿着耐脏,给快出生的小主人做个小被子正合适。”
暖春拿着一块天蓝色面料嘀咕着。“绸缎多洗几水就不好了,蓝色料子保持的时间长,用着节省。”
“你忘了小姐喜欢素净颜色,偏偏挑蓝色的,哼,干嘛一定要耐脏的,咱们家有的是钱,难道给小主人的被褥都用不起,被姑爷知道说不定打你板子。”
阮珠却拿着一块白棉布左瞧又瞧,棉花在三国时代传入中国,最早做为花园里的观赏植物,没被人们认识到经济价值。唐宋时期才在中原种植,但远远没达到普及的地步,质量好的棉布料也少见。
她手里的这块棉布不但质地轻软,经纬线密实,吸水性也强,用来给婴儿做内衣很不错。
“小娘子手里拿的白棉布是高昌出产的棉布,十分有名,上次市集我在吐蕃人手里购得了一批,如果小娘子喜欢,我这里还有很多,可以便宜些。”
“你这里有多少?”
“让我想想,嗯,大概匹吧!”
“我全要了。”
付了钱,暖春暖情各自抱了白棉布随着主人出了铺子,看见门前站着一名白衣男子,右臂夹着一个琴盒,冲着阮珠淡然而笑,眸子疏朗,白衣黑发,俊逸漂流,路径身旁男女无不多两眼。
“吕公子安好?”
阮珠福了福身,态度疏远而有礼。
吕飘香拱手还礼,凝目瞅着她,却不答话。
“吕公子有事吗?”
如果没事,她要走了,光天化日跟一个未婚男子磨叽会被人误会。
吕飘香突然开口:“思慕小姐已久,愿执箕帚,听从差遣!”
阮珠愣了一愣,继而大惊,历史上那位有名的无盐女面见齐宣王第一句话不就是这样的:倾慕大王美德,愿执箕帚,听从差遣!
☆、42、新章节
42、新章节
箕帚的意思是可以侍奉阁下,并且打扫打扫卫生,也就是结个伴侣相濡以沫的过日子。
阮珠顿时傻住,如果她是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对方扔出这么一个重磅炸弹,又在条件和人品都不错的情况下,她还有可能考虑考虑。
现在她只想说大哥我有老公了,张了张嘴,但这个理由明显站不住脚,人家吕公子又没叫你休夫,也没叫你始乱终弃,做那昧着良心的陈世美。
“夫人若是愿意,飘香愿做一名侧夫随侍左右,听候差遣。若不愿意,便是做一名小侍或者通房也心甘情愿,绝不会有二话。”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办才好?
好男人在她前世的那个社会绝迹了,穿来之后被云家兄弟小心翼翼地珍爱着,才感到弥足珍贵。
吕飘香还真是耿直,有《红楼梦》尤三姐的特质,简单,直接,有话说话,才貌双全,这样的男子怎能不让女人动心,可惜她心有所属。
“咳咳……柳公子,那个……当侧夫并不是很好的归宿,以阁下大名完全可以到大户人家当个正经的夫婿,何必受这份罪,再说你的父母亲人一定会反对不是?”
“我父母管不了我事,只有我自己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这……你着实为难我了。”
阮珠烦恼的退开两步,生怕沾上就撇不清似的:“我老公……嗯……我家官人出去做生意了,我不能做对不起的事情,万望公子理解。”
“我知道,也能理解,我若为夫人侧夫,发誓绝对不会越了他去,也不会给你带来烦恼,你大可放心,我要求很低,只愿常伴君之左右于心足以。”
“你竟会这样想,可是为什么?”
她困惑的看着,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得到她全部吗?
“我不耐烦媒妁之言和门当户对那些虚有东西,正夫也好,侧夫也罢,小侍和通房都无所谓,不过是在争一个无聊的名分罢了。”
吕飘香年轻俊朗的脸上,这时候笼罩了一层鲜艳的荣光,一种名叫爱情的东西在他眸子里闪耀:“我只知道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你,只有你才真正懂我,知道我的心思,理解我抚琴时的心情。我觉得你就是另一个我,是前世不小心丢掉的半个灵魂,只有跟你结合,我的人生才算完整。”
阮珠彻底傻眼了。
她从前看过的那些网文,真正爱一个人,就要给予爱人最好的,而不是索取!她一直以为那是作者上写来骗女孩子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存在,也不会那样的极品男人,但眼前的男子彻底打翻了这种理念。她想到了云世一,他们都是相同男子,都是最值得女人深爱的好男人。
社会大环境不同,造就了人的思想也不相同。
好比原始社会女尊形式,没人认为那样制度不对。中国古代男尊的形式,女人们也认为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