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另一旁,贾琏居住的小院。
自兴儿回来传报,说林家族人已从苏州赶来。
那位族长还带着一四五岁的孩童过来,和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位苏州当地的户房官吏。
贾琏听闻这一阵势,哪还不明白过来。
林家人,这是要争林妹妹的家产来了。
婶可忍表哥却不可忍!
二话不说,贾琏便以荣国府长子的身份,带着一众荣国府的豪奴,匆匆前往偏厅。
欲要试探一下林家族人的深浅。
偏厅内。
林幼儒也不客气,直接落座上左边位置。
林如昌怀里抱着五岁的林骏,脸色平静地落座下,然则从他那双抑制不住喜意的目光中,可见他的心绪并不太平。
林幼儒客气地与荣国府长公子琏二爷打了招呼,一时礼毕,众人方各落座。
贾琏直接落座在林学儒的对面。
见状,林如昌眼色一冷。
林幼儒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
待林府下人奉上茶汤,贾琏方才进入正题:“我替我那位表妹谢过二位,林氏一族有心了。”
“我马上让人安排上房,林族长吃完茶,前往灵堂吊唁一番,再好好歇息。待姑丈头七过了,我再送林族长出城。”
林幼儒淡然一笑,也不话,而是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封林如海亲笔写的信。
贾琏蹙眉接过,细细阅了起来。越瞧到后面,他的眉头便皱得越深。
“不可能,姑丈那么疼爱林妹妹,缘何会把一小半的家产留给别人?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贾琏霍然从椅子上面起身。
恰在此时,迈入偏厅的吴泽听完,唇角不由轻轻上扬。
林幼儒见吴泽进来,趁贾琏注意力望向门外时,不动声色地探手取回那封信。
贾琏瞧见吴泽的身影,眉头又是一皱,早几日,姑丈早已介绍过此人。
吴泽的身份。
贾琏说不上印象深浅,唯一觉得好顽的是。他抢了宝玉的外书房。
吴泽拱手与众人见礼,便落座在林如昌的对面。
好整以暇地端起面前的茶汤,那双深邃的星眸瞥了一眼林如昌怀里的林骏。
林骏瞧对面那位大哥投来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往父亲怀里钻了钻。
林幼儒轻咳一声,目光投向吴泽,出声问道:“想来你便是如海信中所说的那位学生吴泽了罢,老夫实没想到,如海竟会等不到老夫,唉……”
语气一顿,林幼儒假模假样地挤出几滴眼泪。
拿手拭了拭眼角,继而问着吴泽:“泽哥儿,我估摸着,莫不如让苏州那边的户科小吏,与扬州这边的户房主事对接一下。如此一来,骏哥儿才好名正言顺地当如海的孝子。”
不及吴泽话,贾琏便已经跳了起来:“不行,姑丈的身后事不可儿戏。你偏让一位五岁孩儿当孝子,居心何在?”
“再者说了,我作为林妹妹的表哥,此番孝子,我来当便成,何须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