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吴泽目光森严,“你还有脸提礼与孝?左一句林丫头,右一句林丫头,你什么身份?竟敢对她这般呼唤,连我这位从四品官身,亦要对我师妹毕恭毕敬,你不过一位五品宜人诰命,就凭你是她舅母?”
“你好大的脸呀!”
“外戚的父母,尚还有对宫里贵妃出身的亲生女儿,礼仪有加。你可知道,我师妹已被今上赐于二品夫人的诰命,且待她大昏之日,礼部便会颁下一应诰命大妆。”
“我劝你还是赶早派人去寻你王家大兄,让他以京营节度使之职,入宫向陛下请罪罢。”
“如若不然,方才那个婆子便是你的下场。”
诚然,吴泽现今也只是拿话吓唬一下王夫人。
但话又说回来,若是此事被有心之人拿来作文章,王夫人最好的下场,亦是被褫夺五品诰命之身。
毕竟,王夫人此举,已经是在打天家追封的脸面。
吴泽话落,场上一时静谧。
贾母、王夫人、尤氏、秦氏、李纨、王熙凤,及一众贾府姑娘们,尽皆朝林黛玉投去不可思议的神色。
其余仆役,亦是纷纷诧异地抬眸或转而抬,看向那位娇喘吁吁的林姑娘。
这?她还不到及笄之龄罢。
这便就是二品夫人了?
贾母听后,一时既生气又欢喜。一双老眼慈详地看向玉儿,不承想,却见玉儿目露惊讶之色,显然是对这茬不知情。
众人被林黛玉被当今赐于二品诰命,一时心思各异。
倒是没人注意到吴泽话中说出,他自己是一位从四品的朝廷大员。
唯有探春,她那双英眉下的眸子一亮。泽大哥入仕了?
不待众人回过神来。
吴泽又指着尤氏说道:“便是珍大嫂嫂的三品淑人诰命,亦是要对我师妹先行见礼,遑论你一个五品宜人,竟胆敢唤我师妹为丫头?”
尤氏气得胸前一颤:我的泽兄弟哟,场上诰命又不止我一人,缘何要指着我来说。
恰在此时。
贾敬、贾赦、贾政等人前后脚赶到。
却说门外的李嬷嬷和四名婆子,彼时早已被来升媳妇命人抬走了。
这会儿,他们三兄弟虽瞧见青石板上面的血迹,虽心生诧异,但却在进园时,恰好听见吴泽的话,暂时按耐此事不提。
贾政于半道上,只听了吴泽一半的话语。这会顺着清臣的话头,说道:“清臣说得不错,朝廷追封妹婿户部尚书的邸报,我已瞧过。按以往的惯例,玉儿极大机率会被朝廷赐于二品夫人诰命。”
林黛玉这会子也是懵的,父亲被追封她知道,但她那二品诰命夫人,却是不知情。毕竟,这事儿在扬州,清臣并没有同她说过。
倒也不怪吴泽不与林黛玉说起,主要是王为说过,此事朝廷虽已有了定论,然户部那边还没有实际颁下诰命,不好往外宣扬。
贾赦皱着眉头赶路,一直在思忖琏哥儿把那扬州瘦马藏于何处,有没有吃干抹尽这些。
这会子听见弟弟附和,不由得诧异地看向那位外甥女。却对她脸颊上的指痕视而不见。
贾政说毕,转而抬,以欣慰的目光看了一眼玉儿。才刚想捋须,却瞧见玉儿左脸上的那道清晰可见的指痕,神色微微一怔。
“玉儿的脸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