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辈停顿了片刻,“好像对你是单相思吧?”
刚入口的茶差点脱口而出,那兰放下茶杯,内心骂了句脏话。
“也难怪,”
杨长辈还在继续说着,“当年你爷爷和壮壮爷爷支援大西北,虽然都在一个厂里工作过,你家毕竟是书香世家,从家世上来说,我家确实是高攀的。”
那兰想接个话表示下没有的事,杨长辈并没给他接话的机会。
“不过呢,壮壮是独生女,从小也是被宠大的,家世方面有差,其他方面,我做父亲的,不觉得我女儿差什么。”
“嗯。”
“当初买这套房子,我的想法很简单,一来是方便壮壮在春森工作,二来也算个投资,壮壮户口还没落实,要□□森的房子还得等五年,你家有这个指标和人脉,大家各取所需,本来就是个商业合作,至于要你们两个孩子结婚,完全是壮壮爷爷的想法,我没当真的。”
“嗯。”
“所以,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杨长辈边说话边往那兰的碗里夹虾饺,“今天我找你来,也是为了帮你解决掉一些压力。”
那兰抬头,不明所以。
杨长辈面带神秘地朝他笑了笑。
“叔叔和你是一个阵营的。作为老父亲,我希望我女儿能在家待着,春森这种竞争激烈压力巨大的大城市,不适合她。”
说到这里,杨长辈的脸色变得认真起来,“为这事,我和她妈不知道反复劝过多少遍,这孩子倔,不听,非要来,非要去那个什么踢公司,我早就知道,凭她的学历,在那种企业留不下来。”
“杨壮壮在公司……挺好。”
那兰道。
“是吗?”
杨长辈疑道,“那她跟我们说自己要离职?”
那兰摇了摇头,没想到杨壮壮对父母是个报忧不报喜的人。
“总之不管怎么样,我跟她妈妈都不希望她留在这里,女孩子,太辛苦了。”
杨长辈续道,“她读书的时候我为了做生意,很少关心她,姑娘小时候过得很难,我做父亲的,一直想弥补,让她学酒店管理,也是为了将来能接手我的生意。”
“杨壮壮小时候,”
那兰忍不住问,“过得很难?”
那兰提问过后,杨长辈脸上流露出精明之外的情绪,那兰看得出,那是愧疚之情,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道:“高中的时候吧,我生意做得挺大,对孩子关心不够,就听她妈妈说,我姑娘在学校被人孤立——这姑娘小时候性格可不像现在这样,早年间是个特害羞特爱美的小姑娘,上高中之后突然性情大变,一直留短发,像个假小子。我那时候忙,很少管她,总觉得吧,孩子青春期,叛逆,过了就好了。后来有一次,她妈妈去学校开家长会,老师说了真相,我们才知道,高中那些坏学生传她坏话排挤她,壮壮高考……”
杨长辈没有再说下去,他低头喝了几口粥,又吃了几只虾饺,那兰和他见面以来,他第一次沉默。
他没想到这位长辈会对他毫无保留地说这么多,他更没想到的是,杨壮壮的过去会是这样。可是仔细想了想,又恍然觉得,原来是这样。
“多吃点多吃点。”
那兰愣神间,杨长辈又往他桌前的碟子里夹了一只包子,“年轻人这么好,我是没福气做成你的老丈人,我比你爸岁数小,咱好歹能算个叔侄。我虽然是杨壮壮的爸,打心眼里觉得我闺女好,不过我也清楚,这丫头特能给人添麻烦,你们在一起住了三个月,她应该没少难为你,叔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当赔不是了。”
杨长辈举杯道。
那兰连忙拿起自己的杯子,接过杨长辈的碰杯。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