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便是去前院的堂屋休息。
朱家的仆人则是热火朝天地忙活着,事情解决完了,朱家安然无恙,他们自然也高兴。
我歇了一会儿,朱管家就端着一条托盘到了我跟前,那托盘里头静静躺着的,便是一条大黄鱼儿!
将托盘递给我之后,朱管家也再三感谢了我。
我一边说着无碍,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大黄鱼儿放进大黑木箱里头,同样也把我身上其他的重要东西也放进去,只留下几块大钱儿装着,顿时心都定下来不少。
等到朱家一应杂事儿办得差不多,也有先生去了后院操持丧事,前院便摆上了席面。
朱家主陪着我吃饭,还是千恩万谢,并且他告诉我,但凡是以后我有什么麻烦他能帮得上的,让人来盖县通知一下朱家,他肯定马上帮我去办!
另外,席面上还有朱芸芸。
朱家主安排朱芸芸和我道歉赔罪,朱芸芸一直没什么表情,低着头。
朱家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被人冤枉了,道了歉,我心情自然舒畅很多,同样我也以眼神告诫朱家主,提醒他小心。
不过朱家主毕竟是一家之主,手中掌握着那么大的生意,朱芸芸不过是个女人家,但凡他上心,也不会再出什么纰漏。
一餐饭下来,我喝了两杯,酒足饭饱。
之后朱家主说要安排我休息一夜,明天再送我回去,我摆摆手拒绝了。
他也没有多留,便立刻安排朱光去准备马车,送我回九河县。
临上马车的时候,约莫是刚到亥时,盖县和九河县始终距离不近。
等到了子时过半的时候,总算回到了九河县的码头。
朱光问了我住处,我给指了路,马车就朝着丧葬街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丧葬街外,明显朱光和车夫都被吓了一跳。
我笑着下车,同样和他们道了谢。
朱光谦逊的和我回礼之后,车夫便飞地赶车离开。
冷风吹在脸上,我还觉得有几分酒意熏头,脸还是熨烫的。
不过我心情却很好,紧了紧大黑木箱和背篓的带子,便朝着街头内走去。
出来差不多两三天了,二叔肯定担心得不行。
不过等他看到我赚回来的大黄鱼儿,肯定得惊掉了下巴!
白天下过雨,晚上夜空都晴朗不少,圆月高悬,繁星点点。
只是走着走着,我就觉得有点儿怪异……
按道理,丧葬街很短啊,而且我走了得有一刻钟,怎么还没到纸人许的纸扎铺?
空气中很宁静,月光映射之下,街道周围视线也很清晰……
我眼皮抑制不住地狂跳了一下,看清楚了我才现,这会儿我才刚进街口不远……
最多走了整条街的三分之一!
我醉得那么厉害?在原地转圈儿?当时我心里头激灵一下。
冷风更冷,这一吹,浑身都被激起了鸡皮疙瘩……
因为那股子酒劲儿,脑袋还是有点儿晕乎乎的,甚至还隐隐作痛起来。
缩了缩脖子,我搓了搓胳膊,那冷寂已然让我觉得见了鬼。
埋头,我脚下的度更快,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
可刚跑出去十几米,我就瞅见路边蹲着个人。
他整个身体缩在一起,脖子也苟着,脑袋垂着,我也瞧不见他的脸。
总归这是个男人,上半身还没穿衣服,这十一月的大冷天儿,他被冻得浑身抖……
我本能的驻足下来,皱眉冲着他说了句:“哥老关,大晚上的,怎么光起膀子蹲在外头?怕是要不得。”
男人缩着肩膀,他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我还听到咯咯牙关碰撞的声响。
“没……没钱……钱。”
“给……黑心……老板……贪了。”
他没抬头,还是抱着双臂,持续着抖……
我皱眉,一时间却动了恻隐之心。
这年头,穷人命薄如纸,有钱的生意人,却还是喜欢在工人身上榨油。
被克扣工钱的事儿,常见得很。
只是连衣服都被扒了没剩下,这就少有了,而且这么冷的天,做得太绝……
我还有点儿酒劲儿,甚至胸口还隐隐闷,觉着人心险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