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彩衣又气又怨,又心疼又心碎,眼泪噙在眼眶,看着厉云生在那装孙子,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跟着挥出去,打得厉云生牙掉了一颗。
“厉云生,你完了!”
穆家小姐打了人就跑,春承似笑非笑地盯着满嘴血的厉少爷,长刀抬起,刀尖抵在他喉咙:“厉少爷,这说法一点都不鲜。我不满意。”
“春大少爷!”
随从阿喻沉了脸,一脚踹过去:“你算哪根葱?我家少爷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敢觊觎少奶奶,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说不明白少爷为何那样说,但作戏嘛,万一哪天就成真的呢?
厉家下人被阿喻一脚踹翻,再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满堂死寂。
一股尿骚味飘了出来。
春承嫌恶蹙眉,提刀的手不受控制地颤,她心下一笑,怪不得厉云生会吓得尿裤子。
“累吗?”
至秀抬手握在她手背,两人合力将祖传宝刀收进刀鞘。
郎有情妾有意,联想到春少爷所说的‘拜堂成亲的妻’,在场之人不得不信了大半。
家传古玉春少爷都舍得送人,保不齐两人真的私定终生。
春少爷一来,顶着张冷脸,生生将名流堂的繁华奢靡压下去九成。她目光逡巡而过:“不知者不怪,如今你们晓得了,知道怎么做吗?”
这话说出来,富家子弟们争先恐后弯腰赔礼。
春承牵着至秀的手,缓缓走到至夫人身前。
此时至夫人嘴里塞着的绸布早被取下,她哑然地望着两人交叠在一处的手,好一会儿才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想着前世两人拜堂的场景,至秀点点头:“是。”
“这就是你宁死不嫁厉家的原因?”
至秀不语。
但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春大少爷!”
至夫人瞬间恢复了精气神,一手牵过女儿的手:
“我这女儿,自幼端庄知礼,婚嫁之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和阿秀在一起,那就得拿出诚意来。三书六聘、八抬大轿,一个都不能少。春少爷,好歹也要体谅一下为人母亲的心吧?”
“阿秀,跟娘走!”
至秀无奈看着春承,眼神里有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有身为女儿家的娇羞。
哪怕曾经嫁给此人,经历了那些惊险刺激的事,可旧事重演,至夫人摆明了是要风风光光嫁女儿,羞赧之余,说不出来的,至秀还有那么两分淡淡的忐忑。
上辈子春大小姐不情不愿地和她拜了堂,这次……这次……至秀不敢想像,她若此时开口拒绝,又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