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雪人时,子书岁将雪人脸上的胡萝卜抽了下来,一手提着一根,小步跟入厨房,正好见萧必安将那纸条扔进灶台下的火堆里。
顷刻间,被烧成烟。
她望着那火,不可置信道:“表哥,你何时生的火?难不成,你早就回来了?”
不会吧?那还让她看了那么久的字条?
不是,他走路没有声儿的吗?
真的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故意的,他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子书岁脑子转得再快,也无法想到。
萧必安垂下眼睑,没将情绪露出,“别废话。”
猎个兔子而已,又怎么可能出门太久。
他察觉到她在那间卧房中,为何没有立即阻止?萧必安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是个坏人。
昨夜,她问他有没有做亏心事的时候,他就想说了,可他没有说。
面对她诚挚单纯的眸子,他竟然会觉得心虚。
可萧必安从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杀人时都不会觉得心虚,但看她的眼睛时,他不明白为何会心虚。
刚才在屋外,那一瞬间,他特别想知道,如果她看见了那个瓶子里的东西,她是否还会用昨夜那样真诚的目光来看他。
还能否,祝愿他活到一百岁。
所以,他没有阻止。
可他在厨房烧了火后,又后悔了,他又怕她看见。
萧必安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
后来又想到,“戚岁”
只是个远方表妹而已,还不配知道自己的秘密,所以又进了那房门。
她进他卧房本就是不对,他斥责她一番又何妨?
……
子书岁坐在灶台前,看不见萧必安的神色,望着越烧越旺的柴火,天真地问道:“表哥,我需要做什么?”
子书岁已经不知这变化多端的男人想干什么了,让她来生火,可这火早就生好了。
莫不是让她来学习烧兔子?
灶台前,男人淡然的声音传来——
“坐那别动。”
闻言,子书岁就真的坐在这儿,安安静静烘火了。
她低头,发现手上还有两根冰冻胡萝卜。
萧必安正一脸严肃地热锅拔毛,忽见一根胡萝卜出现在砧板上,紧接着,另一根也颤颤巍巍地被一只白净小手递上灶台。
他朝少女的方向望去,只见她露出半个脑袋,一双眼睛锃亮。
羞赧的声音里还透着讨好和希冀,“表哥,这两根胡萝卜,给小兔子一起陪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