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必安,我要走了……]
这句话连在了一起,如同魔咒般,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
大婚上,礼官一遍遍重复着什么话,萧必安好像听不见了,只能看见所有人都拿奇异、紧张的眼神看他,然后那些目光变成了指责和怪责。
[萧必安,我要走了……]
萧必安看着身侧的新娘将盖头掀开,露出的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脸,她娇嗔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质问他究竟怎么了。
[萧必安,我要走了……]
“不,不对!”
萧必安要娶的不是她。
当再次听见虚空中徘徊的声音时,他朝半空望去,“别走。”
“子书岁!”
在所有人的惊奇的视线下,他高声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新娘沈永安听闻,生气地扯下头冠,“子书岁是谁?!你怎么可以……”
后面的话,萧必安听不清楚了。
[你会来找我吗……]
他一心想去追随心中的那道声音,不顾众人阻拦,朝殿外跑去。
他喜欢的人,是子书岁。
是子书岁。
帝后大怒,一时间,大殿内混乱无比。
禁军将大殿包围,帝后放话,若驸马敢跑出大殿一步,格杀勿论,言下之意还是能看在萧氏面上,给萧必安一个机会的。
可萧必安都快要疯了,根本管不了这些,他开始与禁军对抗。
而后,不出意外地被长枪刺破。
用长枪刺破他胸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派出去征战的谢厌。
萧必安一己之力根本不敌,于是败落地跪在大殿上。
耳边的声音并未消失,他忽然感应到了手中奇怪的触感,他低头,将左手抬起,只见手中竟不知何时摆着一缕头发。
而后,便陷入了黑暗中。
“世子断气了!”
萧必安分不清这声音是谁喊的,是大殿上的人,还是武宁侯府的人。
只听身侧响起大片高低不一的泣声。
好像是在哭丧。
他头疼不已,不耐烦地动了动身体,四肢慢慢恢复了知觉。
萧必安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印象中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他的卧房。
刚睁眼没多久,又听小厮大喊道——
“世子活过来了!世子没死!”
所有泣声在刹那间十分默契地同时中断。
唯有崔氏还忍不住发出细微的哽咽,崔氏被柳嬷嬷扶着上前,因为担心萧必安的伤势,才控制住没扑到儿子身上去哭。
“儿啊!你可吓死母亲了!”
崔氏坐在床榻边,说着又忍不住抹起泪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些吃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