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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忽然刘致和爆出冷笑,他看向杨咏晴,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说得没错,我忘不了过去,也很难走出内心的囚笼。诚如你所说,我混不吝、没心没肺、冷血无情,这些统统都只是我的伪装。真实的我,夜夜难寐,是个名不符实的胆小鬼。”
“可,自从看了你的遭遇,自从你吐血倒在我面前,我才发觉我又活过来了。曾经的我,是个行尸走肉。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找到妹妹,除此之外,别无所求。可现在,”
刘致和重新抱住杨咏晴的胳膊,迫她看向自己。
昏暗的夜色里,他的眼神却异常地炽热光亮,“我竟然觉得这毫无生趣的世界有了那么一点令我留恋的地方,我,不舍得死了。”
“你,放开!”
杨咏晴挣脱不得,恼羞成怒,“你的事情我不想知……”
“你知道吗?因为你,我不想死了,我想好好地活下去,好好地活着,和你一起。”
刘致和的手臂健壮有力,使杨咏晴动弹不得,她不得不听着他继续说下去,“妻子胡菲儿的死,我很抱歉,可内里情由,却非我所愿。这么些年,我折磨自己,时至今日,债,我也还完了。”
“而你,更是何其无辜?!你不过是爱过一个人,没有被善待而已。你不能再重蹈我的覆辙,我不愿也不允许你让自己沉溺悲痛之中,我们都该走出来,走出所谓的内心‘囚笼’。因为我们都没有错!”
“你放开……”
“更何况你还有那么爱你的父母,你怎么忍心让他们看见你痛苦而痛苦?!”
原本杨咏晴还在拼命挣扎,听到刘致和这样说,忽然冷静下来,是啊,父母给了她无尽包容的爱,自己怎么还忍心让他们难过?
想到出来前,一向老实巴交的父母因为嫂子各种借口要赶自己出嫁,他们不惜得罪强势的儿媳妇也要据理力争,皆因为自己是他们最疼爱的女儿。
思及此,杨咏晴闭上眼睛,无奈叹息,终究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孝,害父母忧心。
见杨咏晴不再走极端,刘致和慢慢松开手,“你不开心,做父母的会更不开心。你已经错了一次,让他们蒙受无尽的屈辱和嘲讽,真的不要让他们再为你劳心劳力、担惊受怕。”
杨咏晴慢慢蹲下身,抱紧双臂,将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啜泣。
待她哭够了,两人坐在相距不远的位置,杨咏晴听刘致和讲述接下来的计划。
“还记得吗?我曾跟你说过,人最顶要紧的是姿态好看,我是绝不会让你受那些宵小之人的侮辱,所以,你必须要活得好看!让每一个看不起你,要把你踩进烂泥坑里的人,好好睁大他们的狗眼看看,你,杨咏晴,绝对活得漂亮!”
刘致和的话掷地有声,杨咏晴不禁想起那天碰见杨芝的情形,她眼神里的尴尬及闪躲;围观众人无不是探究、嘲讽和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还有家中亲戚:叔婶儿、哥嫂,他们一再责备父母骄纵女儿,纵容她自主结婚,才酿成如今这场悲剧,全家沦为全村人的笑柄……
自己可以走,离开这里,不用再遭受白眼与嘲笑,可爹娘呢,他们日日生活在这个村子里,难免与人打交道。
她怎能忍心要爹娘受此屈辱?
唯今之计,也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找到一个体面的人与之结婚,从此才能平息所有的流言蜚语。
杨咏晴转头看向刘致和,忽然问:“你愿意娶我吗?”
上部完
有那么一瞬间,刘致和感到心跳都停止了,耳边一片寂静,似乎进入到四周一片空灵的异界。
就像一直隐藏心底的奢望却不经意间得以实现,他兴奋地想尖叫、想旋转、想奔跑……就像个随心所欲的疯子那样。
正当刘致和被杨咏晴的话震击得头晕目眩之际,忽然听见她说:“当然,如果你介意……呵呵,毕竟我是不详之人,我不会怪你,就当我没说……”
刘致和似乎才反应过来,立刻给予肯定答复:“不,我愿意,我很愿意!”
顿了顿,他接着说:“要说不详,你还能不详得过我吗?我12岁父母一夜双亡,后来被迫带着年幼的妹妹外出讨生活,可却把唯一的妹妹弄丢了。娶了世间一很好的女子,却令她一尸两命,还有辜负青梅竹马刘芳……这种种罪孽……算了,不提了。可是要论世间不详之人,我才是那个啊!”
两人相视一笑,笑里无尽的凄楚和无奈,这个时候,他们发现,彼此成为了相互抱团取暖的人。
“当然,你放心,我不会赖着你的,我们只是假结婚。等离开这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我绝不会……”
杨咏晴信誓旦旦地保证,刘致和却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你又岂知……算了,我们说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他知道对于杨咏晴绝不能操之过急,因此心里的那句“你又岂知我不愿意?”
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虽然杨咏晴提议,结婚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真的结婚,不需要媒人、聘礼、彩礼等一切繁杂事项,而且特意强调所有因此事产生的花销她都会一力承担。
然而刘致和却将这件婚事做得无可挑剔。
从媒人上门提亲开始,就能体现他的重视:所有聘礼、彩礼,均以高过当地标准的规格筹办。
那几天,全村人都瞪大眼睛,像看稀罕一样,见刘致和将一件件精美的电器、家具等送进杨家,除此之外,大办筵席,邀请杨家亲戚,还遍发香烟、糖果、零食给全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