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越心中猛然一动,喉结滚了滚,暗哑了嗓音问:“去哪?”
安少音抬眸看向流越,两个人四目相视,彼此的眼中有彼此的身影。
“洛阳。”
她说出了这两个字。
“好。”
一个字,简单利落,流越回答的很干脆,干脆地令安少音有些愣,她望着他,疑问道:“相公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去洛阳吗?”
“你想告诉我,自然会告诉我的,不是么?”
流越微微反问,没有在期待会有答案,他握住了安少音的肩膀,“入秋了,天气见凉。洛阳最好的时节是春夏,你想去那里,等明天开春了一起去。”
话音刚落,安少音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不行。”
安少音摇头,“我,我想尽快就去……必须要赶在明年之前。”
流越瞳孔微缩,手里的动作一顿,旋即嘴角扬起一抹几不可查的苦笑,他尽力在隐忍心中的不悦,压低了声音:“好,我尽快安排。”
一道热流随着声音落下从心底涌上来,温暖地包裹了安少音的全身。云嬷嬷的话让安少音决定直言心中的想法,然而流越的应允来得简单而又直接,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相公,谢谢。”
一语而落,包含了最真诚的感激与一丝歉意,愧疚,认错。
流越蓦地就心软了,他将眼底的不悦隐藏在暗处,代替而来的是素日里有的坏笑,眉梢一挑,语气一扬:“既然谢了,娘子是不是应该给谢礼?”
“相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一定给。”
捕捉到流越言语如常,安少音放下了心,爽快地应了。
“这可是你说的?”
流越单指勾起安少音的下颌,温热的吐息打落在女子白皙的容颜上,眉眼间似笑非笑,“不许反悔。”
安少音两颊一红,乖觉地点了点头:“嗯。”
*
安少音走后,书房内的光线似乎随着太阳的移动而略微暗了一瞬。
流越嘴角的笑容凛了下去,狼毫在手里握着,沾了墨后,在洁白稠密的宣纸上写下一个“静”
字。
只是此刻的他心烦意乱,一个“静”
字怎么写,都写不好。不过片刻,十几张宣纸随意地揉成一团,被扔在了地上。
推己及人,此时的流越终于体会到中秋月夜时,皇兄的心境。流明对言卿卿的不舍,再到自己的身上,流越双眸微阖,看似风平浪静的俊颜之下隐藏了太多的波澜。
也不知写了多久,自己与自己斗气用了多久,当地上快被揉团的宣纸占满时,流越终于想通似的,手中的毛“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