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齐磊,他还真是天生做学问的料儿,三四天的会议下来听得津津有味,中间的休息时间还拉着萧老师侃侃而谈;她呢,傻子一样,每天上午还好,撑一撑还能记点儿东西,下午就完全不行了,眼皮子一直打架,虽说坐在最后一排,但会议室就那么大,随便一个动作上面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而与会者中女性屈指可数又属她年纪最小,想不打眼都不行,哪还敢睡,只能努力培养自己睁眼睡觉的功力。
“实在不行我给你挡挡。”
已经是最后一天了,眼看主持人在往台上走,齐磊见陈串串实在熬得辛苦,挪到她前面的位置,半趴在桌子上低声对她说:“明天大会安排的活动你去不去?”
跟着一群老头儿老太太去游山玩水?陈串串摇头:“不去。”
齐磊笑得很高兴:“那咱们一块儿吧,我带你去玩儿。”
“我——”
陈串串正准备回话,兜里调成震动的手机闹起来,摸出来看一眼。
“怎么了?”
齐磊见她皱眉,问。
陈串串摇头,收了手机才说:“我同寝的男朋友家在南京,约我过去玩,我已经答应了。”
齐磊一愣之下才明白她是在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不由笑:“你够能玩儿的,一个假期天南海北的到处跑。”
她原来就能跑,这个假期更不想闲下来待在家里。陈串串笑:“当学生的时候不玩儿以后就没得玩儿了。”
齐磊点点头:“也对。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去买票。”
买到什么时候的就什么时候走。
“哦。”
会议要开始了,齐磊没再多说,转过身去。
陈串串这个下午却没那么困了。
——“再不吱声,你包里的东西我就随便处理了。”
这不是第一条短信了。从跟他认识到现在,他给她发过的短信一双手就可以数得过来,大多数还都集中在这几天。
看到那个名字她的心还是一抽。那包儿和包里的其它东西都没什么,就是里面钱包里的证件确实还得要回来。不过一想到要为了这个再跟张衡打交道她就本能的排斥。
她为他哭了一场,不为着他欺负她,只为着自己瞎了眼。没什么丢人的,可也不会再有别的了。消沉了这几天,可以了,做错事的本来就不是她,该解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陈串串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自己,掏出手机,调出那条短信,回复:
“放到树人就行。”
手机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就又震:“我那儿又不是仓库。”
那算了,除了身份证麻烦点,学生证和银行卡补起来并不困难。陈串串面无表情地把手机塞到桌子下方的搁板上。
今天下午这个会议主持人的普通话口音很重,有点听不清,陈串串握着笔却记不下一点儿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