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这样多好啊,孩子们都听话了,也正常了,以前的追星风气,真的该改改了。”
祝君“哦”
了一声,没再附和,可能在正常人的眼里,追星的人都是疯子,晴朗活动是很有意义的。
但他好歹做过粉丝,实在没办法说出类似的话。
车子停在了饭店的门口,祝君付了账单,下了车,他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突兀地意识到,下午安睿的那句“你对粉圈的那些事,也不感兴了”
,并不是没话找话。
他进了饭店,找了个小包厢,勾选了一些菜单上的菜品,这家虽然是自助餐厅,但提供的是点单式的服务,会在门外烤好涮好肉,祝君负责吃就行。
因而他有大把空余的时间,干脆连上了IFI,重下载了豆豆的软件。他登6上了第一个号,收到了一个提示——您的账号已经永久禁言。
祝君这个号是十多年的豆豆老号了,不止在很多“房子很贵”
的组里有房子,更是几个大公共组的管理。
他原本想通过内部邮件联系几个熟人,然后现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是禁言处理。
祝君“啧”
了一声,开始巡视他熟悉的各大娱乐组,然后现要么炸组了,要么所有的管理全部禁言了,页的帖子几乎没有的,但向后翻几页,能看到很多莫名被炸好后开着小号来询问生了什么的帖子。有的娱乐组积极开始了自救之旅,或启动了原本用来处理组务的备用组,或对外全面开放不再限制外人加入,或通过拉人头的方式将熟悉的人拉进的组里。
祝君看到了不少熟悉的Id的二号机,但他现在处于禁言状态,也无法跟帖,也无法询问。
——他这个号,像是被纷纷扰扰的网络世界抛弃了。
祝君又切了几个自己还记得的账号,基本都是禁言的待遇,好不容易找到个还活着的号,但他查看了一下房子——果然是没几个房子的白板号。
好歹能用,也别太挑剔了。
祝君叹了口气,犹豫片刻,还是去找江湖骗子——他还记得江湖骗子的Id,输入账号后,得到的却是对方已经被永久禁言的提醒,等点进主页,现对方最后的几条动态写在五天前,内容很有意思。
“都想借着晴朗活动的东风,把对家的明星搞死,却没想想自己蒸煮是不是干净得经得起查验,互相晴朗一波,最后大家一起无星可追、没饭可吃。”
“笑死,晴朗没到自己家哥哥的时候,高喊着我们三观正,我们抵制娱乐圈不良行径。晴朗到自家哥哥的时候,立马哭着喊着说他还只是个孩子,说他是被冤枉的,问能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娱乐圈各大吸血鬼公司叉腰狂笑,反手一波晴朗把不安分的粉丝小组和粉丝头子搞掉,搞糊了明星,明星也跑不掉,又可以美滋滋地躺着赚钱了。不过他们的好日子也没多久了,明星和粉丝惹事,公司担责,再说,查税的大部队已经摩拳擦掌了。”
“流量当道的时候大喊着我们是流量明星,流量喊打的时候义正言辞说我们是演员,明星和粉丝都一样会表演。”
“限x令让我没办法追国外的明星了,晴朗活动一波出来,国内我还能追么?毁灭吧,爆炸吧。”
祝君逛了逛豆豆各大组,看到了满目疮痍,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龙卷风。过去,他一直跟着骂这些组里是垃圾场,也曾幻想过这些组有一天没有了,他会省去很多反黑的烦恼。
但当它们真的半死不活的时候,祝君又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情绪,他玩娱乐组的时候,其实并不止收到了负面的反馈的,他也曾激情吃瓜过、开心舔颜过、快乐追星过,也曾拥有很多兴一致的同伴,也曾追着太太的脚步求做饭。
他不止消磨过时间,还曾投入过感情,然而旧日的快乐戛然而止,过往的故土不再喧嚣,或许会有组冉冉升起,或许会有废组重复活,但对祝君而言,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祝君心疼了一下自己历年开的精品贴和收藏的精品贴,毫不留恋地卸载了豆豆网,犹豫再三,还是通过社交网站,给江湖骗子了个问候。
“你还好么?”
对方竟然秒回了消息:“我建了个群,里面都是以前的老人,你进不进?”
“不进了,”
祝君松了口气,“我毕竟也不怎么追了。”
“有私生拍到安睿进你家小区了。”
“都晴朗活动了,胆子还这么大?”
“晴朗管得了线上,又管不了线下。”
“行吧……”
“要不要吃瓜?”
“吃什么瓜,你们都不忙了?”
“怎么不忙,数据不让造假,数据组开不了机器、弄不了代码了,买了一堆号,一人分了几十个,切成了几年前的那种傻x模式,切号转,改Ip地址,每一条转还得复制上真情实感的文案,麻烦死。”
“那控评组呢?”
“解散了,解散前原班人马弄了个群,叫安利群,每天绞尽脑汁想好文案,再把以前的追星号改成路人的名字,主页全隐藏好,装路人控评到前排。”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也有好的,起码杂志方不傻x了,以前电子刊有榜单,为了不让cp粉的名字上磅单,每次前排都内卷得要死,动不动就几万几千本,现在大家都能少买点了,销量不好,可以扯一句晴朗活动,大家不敢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