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上把自己关在养心殿整整关了一天。
嫔妃们一觉醒来,现紫禁城的天,就这么变了。
莞妃昨日被打入了冷宫,皇上原是要赐她一杯毒酒的,但却是被惠嫔那事儿给耽搁了。
惠嫔诞下个公主直接血崩没了,皇后莫名其妙的被禁足在景仁宫,宁贵人被押回了春禧殿也还没处置。
于是大家都战战兢兢人人自危,纷纷躲在自己的宫里不出来,谁也不敢去触碰皇上的霉头。
安陵容听说皇后被禁了足,亦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她本是准备今日好好的去冷宫对着甄嬛耀武扬威一番,现在只能在自己的宫里做个缩头乌龟。
文鸳昨日辛苦到半夜,今日快午时了才起。
弘景今日休沐,于是也在储秀宫待着。
“额娘,皇额娘是犯错了吗?”
弘景向来敏锐,今日晨起身边的太监说了不必到景仁宫请安,他便留意着景仁宫的消息,皇后是被禁足了。
文鸳摸了摸儿子的小脑瓜,笑道:“你皇额娘犯不犯错,那得是你皇阿玛和皇祖母说了算。”
剪秋和江福海都关进慎刑司一夜了,剪秋向来骨气硬,怕是不会吐露皇后的半句错处,可江福海嘛,太监没根儿的东西,只怕是知道的都已经全招了。
有了实证出来,皇上定然是想废后的。
怕就怕,太后说什么也要把乌拉那拉宜修给保下来。
文鸳心念一动,灵光乍现。
乌拉那拉宜修为非作歹这么多年,既然她在宫里做的这些腌臜事儿太后都知道,那当初害纯元难产的那件事,太后未必就不知情。
兴许事后还帮着乌拉那拉宜修遮掩呢。
文鸳想通了其中关窍,便也不愁了,她美滋滋的用完了午膳,又抱着小女儿昭嘉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大宫女春岚对着文鸳禀告道:
“娘娘,小夏子奉了皇上的旨意,如今带着一壶鸠酒,去送甄氏上路了。”
行,皇上百忙之中还不忘赐死甄嬛,真是感人肺腑。
文鸳示意宫人们来给她梳妆,对着春岚吩咐道:
“你去,去找人告诉小夏子,本宫还要见甄嬛一面。”
春岚称是,行了个礼就赶紧让腿脚快的宫人去追小夏子了。
文鸳梳妆完毕,慢慢悠悠的溜达到了冷宫。
小夏子正在门口等着文鸳大驾呢,见文鸳来了,忙点头哈腰的行礼。
他小夏子能有今天,全是承蒙贵妃娘娘不弃,一路扶持提携。
他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原先宠冠六宫的莞妃马上就是一具尸体了,而皇后也是日薄西山,眼下虽然只是禁足在景仁宫,可皇上抓了剪秋和江福海进慎刑司,这事儿,一定不小。
而祺贵妃和六阿哥却是如日中天。
这宫里啊,以后便是祺贵妃的天下了。
“你在外边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小夏子当然是没有二话。
文鸳自己推开了那扇又矮又破的门,走了进去。
如今正是傍晚,夕阳从窗缝里透了进来,屋内倒是不暗,算是能看的清楚。
甄嬛坐在屋内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听见有人进来,猛的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甄嬛落魄至极,她的妃位服制已经被强行剥去,如今只穿着里衣。
昨日皇上用砚台砸在她头上的伤口早已结痂,但伤口处黑乎乎的一片,看着好不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