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最终还是决定去。
她儒弱的蜷缩了这么多年,往事如鱼刺哽在喉中,还不如狠狠地痛上一次,然后细针挑破了,排出废血,她就能和颜洛过着平静的生活了。
她做着最好的打算,最坏的她不敢去想。
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
房间内,微风轻轻吹起床帘,几缕阳光顽皮地跳进房间内,把室外的高温也带了进来。
一只细白光裸的手臂自浅黄色的被褥伸出,摸索般地在床边搜寻着,碰到手机后握起。颜欢坐起想看看时间,视线掠过那条简短的短信后,她又被狠狠地拍回床上,再次出现一动也不想动的情况。
她变懦弱了,她知道。
她真想蜷缩起来,像只傻乎乎的鸵鸟挖个坑直接把头埋进去,不管外界的怎么变,被鹰啄屁股,还是被趁机占便宜的毒蛇狠咬一口,她都不想去理会。
颜欢鸵鸟的蜷缩了五分钟之后,还是认命的起床。出房间的时候才现颜洛已经自己上学去了。
这孩子总是敏锐地知道他妈咪的脆弱。
“颜洛,以前的妈咪并不脆弱,那时是没有人可以依靠,只能一个人坚强。现在有你了,妈咪的心里才有可以偎依的人。”
颜欢低喃着,推门进颜洛的房间,开始为他整理乱得能跟世界大战相媲美的大床。
这是颜洛惟一像孩子的地方,睡觉跟打仗似的,满床乱滚。
捡起被踢下床的两个小枕头、蓝色的小被子、一本命相学、一本摄影技巧……
忙完后,颜欢打量着自己的房子,一百平米的三房两厅,两个阳台。一个阳台负责晾晒衣物,一个则空下来种花。
现在正值盛夏阳台上的芍药花正开得美不胜收,火红硕大的花朵在大遍绿叶的点缀下泛着夺目的光彩。从远处看像一团又一团的明亮、醒目的烈焰,美得令人微眯着眼才能细看。
这花,像极了以前的她,大胆、明媚、娇艳。颜欢勾了勾唇角,将不该有的思绪抛却。
这几年,她的经济不算差,甚至比绝大多数人都好。她与朋友合开的公司在T市地价昂贵的商业中心大楼拥有两层楼,一个优秀且忠诚的团体。在交通良好、园林优异,T市唯一种植棕榈树的棕榈小区有一套自己的房产。
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让自己和颜洛过上更好的生活。但她无意于此,她只想给颜洛和自己基本的生活所需就足够。因为她知道再优异的生活条件,她心里都是空的,甚至是胆怯的。
颜欢几乎要觉得自己有病了,似乎有了这些物质的肯定,面对久违的“故人”
时她才能稍稍提起了精神和有了底气,仿佛这样能证明没有他、没有他们,她颜欢也能过得很好。
谁离开谁都能过得很好!
直到下午五点,颜欢为颜洛准备好了晚餐,才开始挑选衣服。
她在衣柜里翻翻捡捡,决定穿着guccI的蓝色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