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们负责人和我在微信沟通过,大概情况我已经和他交流清楚了,这次去主要就是看看产品,姐你一个人去看也行,实在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微信问我。”
周星言很想在这儿等到他家里人来了再走,可一想到海市那边确实很着急,便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行,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王涛的饭已经吃了一半,吃完饭他还要吃药,周星言拿起她刚刚买回来的热水壶:“我去帮你接点热水,接完再走。”
开水房就在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旁边还有几个水龙头,方便一些病人家属清洗餐具。
周星言把水壶里里外外清洗干净,然后又装了满满一壶热水,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一间靠外的病房。
病房门没关严实,半掩着一条缝儿,周星言经过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来。
“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是来帮你们的。”
这个病房离王涛所在的病房还有一段距离,周星言原本在往前走,听到这个声音后立马脚步一顿。
傅涔的声音早就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别说这么清晰完整的一句话,哪怕对方只是含糊不清的说了一个字,她都能听出来。
病房里还在不断传出傅涔的声音,周星言往后退了一点,站在他所在的病房外,伸着脖子往房间看。
透过病房门上的透明玻璃,周星言清楚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不大的病房里,靠窗位置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迈的老人。
老人应该是刚做完手术,人还昏睡着,一条右腿的石膏从大腿处往下一直包满了整只脚,被抬起来吊在床上。
病床边,站着一个同样年迈的老奶奶。老奶奶浑浊的眼睛通红,流出两行泪水,低着头时不时抽泣一下。
而傅涔这站在她的身边,隔着一点距离轻声安慰。
“奶奶,你放心,我是律师,我可以免费帮你提供法律咨询,帮你向肇事者索要你们应得赔偿。”
“律师?”
老奶奶停止抽泣:“那是要打官司吗?”
傅涔犹豫了一下:“不一定会打官司,如果肇事者愿意私下和解,也可以不打官司。”
周星言静静望着病房的几人,身后有脚步声渐近,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用力推了一下。
周星言被推到一边,一个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病房门从外面打开。
男人神情慌乱的跑到老人所在的病床前,看了看床上依旧昏迷的老人,对着老奶奶一脸着急道:“妈,我爸情况咋样啦?”
看到儿子来,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的奶奶再次哭的泣不成声:“海龙啊,医生说,你爸的腿骨头全断了。”
叫海龙的男人捏了捏拳:“肇事司机呢?”
“司机跑了。”
“妈的!”
男人唾骂了一句,烦躁的挠了挠脑袋。
这时,一旁站着的傅涔适时出声:“先生,你先别着急,我已经报警了,相信不久之后警察就会找到肇事司机。”
闻言,男人这次才注意到病床边还有个陌生人。
他抬眸看向傅涔,不客气道:“你谁啊?”
“我是律师。”
傅涔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男人:“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法律上的问题可以咨询我。”
男人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下一秒,脸色大变,黑色的名片也直接扔到了傅涔的脸上:“你们这些人还没有没有人性?想钱想疯了吧!我爸现在还昏迷不醒,你们就找上门来了,是不是巴不得我爸死啊!”
名片从傅涔的脸上落下,飘飘晃晃落到男人脚边,男人没注意,脚尖一动,直接踩了上去。
病房外的周星言吃惊地看着这一幕,眼眶酸涩难忍。彷佛男人脚下踩着的不是简简单单一张名片,而是傅涔的尊严。
傅涔对被人扔名片这种事情似乎是司空见惯,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勾了勾唇角,继续解释:“先生,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想帮助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耐烦的打断:“滚,不用你假好心,你们这些在医院里守着的中介贩子我早就听说了,都是骗子,拿钱不办事。”
他指着门口:“给我滚!”
傅涔:“先生,我不是中介,我真的是律所,我们可以免费咨询。”
男人因为自己父亲受伤本来心情就不好,这是更没心情多听傅涔的解释,阴沉着脸,恶狠狠道:“我让你滚听见没有?”
傅涔也看出来现在不是交流的好时机,轻叹了口气,又拿出一张名片塞进老奶奶的手里:“名片上有我们律所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们。”
傅涔转身就往外走,透过玻璃,周星言看到男人把傅涔刚留下的那张名片从奶奶手里抢过,扔进了垃圾桶。
眼看傅涔已经快要走到门边了,周星言觉得这个时候好像不太适合见面。她往前小跑了几步,病房门被打开的动静清晰的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傅涔试探性的喊道:“星言?”
周星言脚步一顿,转过身。
看到真的是她,傅涔眼睛一亮,抬脚向她走来,边走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周星言捏紧手上的热水壶:“同事出了点事儿,我过来帮帮忙。”
她睫毛微颤,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刚才病房里的那一幕,反问道:“你呢?”
傅涔耸了耸肩,故作轻松:“这不律所下个月就要开业了嘛,我提前出来找找案源。”
原来,现在的律师也像销售一样,需要自己出来找客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