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刚才那人什么来头?″愉亲王为人大都沉稳历练,但有时候也会骄横无礼。凭什么?凭亲王的名号。
"
父王,大师父说了。不可外说。保密!″宁儿说得干脆。
"
奶奶的,他算老几!″愉亲王突如其来骂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惊讶不已。
"
横不讲礼!″宁儿口中没说,心中早回敬了父王。
"
失言!失言!"
愉亲王知道自己口出狂言,有失父辈风范。
父子二人快马疾驰,不久又到了一村落的集市上。
"
父王,吃点东西吧,饿了。″
愉亲王弘瞻没有回答宁儿的话,而是自顾自说,″奇了,这么大一村子,怎么没见几个人呢?″
永宁细看,房屋破败残缺。倒的倒,蹋的蹋。有的地方已生长出了小草,一丛丛的,好像这里从没住过人似的。
这时,一个江湖郎中经过,愉亲王拦下他,问道,"
这村看样子,以前应该很繁华的。商铺店肆的旧迹,也还依稀可见。″
江湖郎中约摸五十多岁,面黄肌瘦,骨骼突出。他抬了抬浑浊的眼睛,回答道,"
去年遭遇特大洪灾,我生了四十年,从未见过如此快的流水。转眼之间,良田被倾,成片的房屋倒塌,浮尸遍野。活下来的,也无家可归。"
愉亲王听后,心中并无多少同情之心,他说,"
官府呢?没放振灾粮吗?"
"
官粮已被冲走洗劫,拿什么振灾!偏又天高皇帝远,官府不报,皇上不知,饿死了又不知多少人。这世道啊!"
江湖郎中摇着的白帆,犹如饿死之人的哭泣怨灵!
"
父王,你看,这并不是县府,州府中心。官粮应该在县府,州府才对。莫不是那些灾粮被官府私吞了?″永宁看着沉寂的村庄,鸡鸣狗叫都少得可怜。
"
很难说呀!我们还是走吧。这不关我们的事。"
愉亲王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
父王,走慢点。我想记下实际的受灾概况。"
永宁的心中,满是灾民无助的双眼。
"
好吧!随你。″愉亲王知道宁儿的脾气,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马蹄声踢踏踢踏地慢行。这时,从前方走过来一个老妪。她弯着腰,拄着棍,手拿一个布口袋。
她听见马蹄声,直起腰来。这个老妪的眼眶很大,眼珠深陷。皮包骨隆起,全身浑不见肉。衣服裤子都只剩半截,挂在骨头上。
"
官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老妪见两人穿着齐整,像是有钱人。
"
走开!走开!宁儿,不理她,我们走。"
愉亲王拍马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