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黄的暮色中,一个白影上下跳纵,或奔跑于屋顶,或落于地面。犹如一只白鸽,在夜色中飞翔。
当她到马车边时,几人正围着禾彤,安慰他。
禾丹解开马绳,和爹打了招呼,"
爹,我去去就回。″
她心急得并不等爹的回话,跃上马背,勒转马头,朝东奔去。
"
笑笑,小心!"
禾彤的叮嘱在黄昏中,有些苍白无力。
禾丹策马出了布行巷,宽阔的大道上,仍可见晚归的农人。田野一片苍茫,并无可歇脚的小屋。
即便想为非作歹,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量那贼人也没那么大的胆子。
禾丹想着,枣马已疾奔数百米,如离弦之箭。夜色渐浓,人影减少。禾丹加快了策马度,她并没注意到前方有一个灰色人影,正慢慢朝这边移来。
"
哎哟!"
马蹄踏过,来人倒地,马儿的四蹄将此人踩了两遍。禾丹惊闻人声,急刹住马奔,因惯性使力,仍奔出几米才停下来。
"
大叔,没事吧?"
灰衣人凭着暮光,一眼就认出了白天行医的小大夫。他紧张得一哆嗦,全身颤抖缩成一团。努力说出,"
没事,没事。"
并用力挥手,让禾丹快走。
禾丹见此人说话清晰,利落。就回转骑上马,寻娘而去。
灰衣人吓得一身冷汗,全身湿透。马蹄踩过的双肩疼痛无比,却不能动弹一分。
"
难道我的双肩踩脱臼了?"
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紧接着,他的头晕加重,开始还能看到星星,慢慢地,星星模糊了,只留下一个偌大的黑洞。他慢慢地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无数阵冷风吹过,月光皎洁,照在了灰衣人扭曲的脸上,尖嘴猴腮的脸如月光一样惨白。一条蛇从他身边爬过,无数的夜蚁引队而来,撕扯着他的伤口。
半个时辰之后,禾丹来到一个小镇上。镇不大,在灯光摇曳中,禾丹找到仅有的一家如意客栈。
院门敞开着,禾丹拴了马,径直走向柜台。一个身形略胖的大叔,正在埋头收拾柜面,见有人进来,他抬起了头。
"
客官,住哪种店?我带你瞧了,如意了再住。"
问话间,胖大叔心中咯噔了几下。"
这类人,一定得好生伺候,否则,砸了店得不偿失。
"
大叔,我不住店,打听一个人。有没见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一只绣花鞋,灰衣青边,长及腰,瓜子脸,嘴下巴左侧有颗黑痣。″禾丹连比带画地给胖大叔,描述娘的外貌特征。
"
哦!这个女人,我见过,被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扶着从我门院而过。刚过去,你是她什么人?″胖大叔小心求证的眼光,望着面前这位公子。论神韵,两人还瞒像的。
"
她是我娘,另一个是贼人。″禾丹急切地扔下话,人却走到了马边。
"
等等,你娘叫什么名字?"
胖大叔追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