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住家阿姨陈小萍准备好一桌饭,缓步上楼,轻敲书房的门。
欧阳思文搁下手头的书,将金丝边的眼睛摘下了,揉了揉眼睛,才起身离开书桌。
“太太,吃饭了。”
“嗯。”
欧阳思文跟着下楼。
临到年关,原晋中不太着家,闲不住似的成日里在外头会老友,钓钓鱼,跑跑马,不亦乐乎。
这日大清早,天还没亮,原晋中就约了人出去。
欧阳思文知道他一钓鱼就是一天,午饭决计不会回来,也只是打个电话,象征性地去问了一句。
果然不出所料。
欧阳思文笑着摇摇头,独自在餐桌旁落座,皱了皱眉,转脸问陈小萍:“雪礼在家?”
陈小萍正掀开保温的盖子,闻言点了点头,有点困惑似的。
“叫了小姐吃饭的,她说不饿。”
欧阳思文神色带了点忧虑。
原雪礼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出门了。
自打上回邵昊英来家里,和原遗山发生了冲突后,这孩子就不太对劲。
两家的婚约是原雪礼刚成年就定下的,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草率了。
邵家那个孩子……似乎有点邪气。
她搁下筷子:“我上去看看。”
三楼原是两间卧房,原遗山搬出去之后,就只剩原雪礼住着了。
欧阳思文走到卧室门口,刚要敲门,却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
声音冷漠、尖利,陌生到她几乎没能立时听出来,这竟是女儿的声音。
“我警告你别找死!你敢来老宅闹试试?!”
语声停了两秒,欧阳思文僵硬着立在门口,听得心惊胆战。
原雪礼又道:“你去说!看谁信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威胁我?”
听到这儿,欧阳思文脸色煞白,再也忍不下去,推了下门,门竟没反锁,她便径自走进去。
沙发上打电话的原雪礼闻声回过头,眼睛瞪大,蓦地将耳边的电话拿下来挂断了。
“妈妈你怎么……”
“谁在威胁你?你这几天在家是不是在躲什么人?出什么事了?”
欧阳思文做了几十年读书人,毕业后留校任教,头一年就遇到原晋中,嫁人生子,可谓半生顺遂,在她世界里,哪见过宝贝女儿这样的一面,还当她受了什么委屈。
原雪礼脸色铁青,意识到妈妈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初时被撞破坏事的惊恐便稍稍散去,吞了下口水,上前抱着妈妈手臂撒娇。
“没什么啦,我朋友和我开玩笑的,就是有点误会,拌了两句嘴罢了。”
欧阳思文不信:“真的?”
原雪礼眨巴眼睛看着她:“当然是……”
话音未落,“嗡嗡”
的警报声响起,整个宅邸都被刺耳的蜂鸣环围。
这意味着,西中岛老宅的保安系统突然被触发了。
“不好了!太太!”
陈小萍跌跌撞撞跑上楼来:“外头有人,有人往里头扔东西!”
欧阳思文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连忙跟着往出走,才到前庭,就被赶过来的管家赵丰年拦下了。
“没事了,夫人。”
赵丰年身后跟着两个训练有素的保镖他们一到,欧阳思文顿时安心,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赵丰年无意看了眼她身后的原雪礼,微微颔首朝欧阳思文解释:“不知哪儿来的小流氓,跑到这边从院墙外扔了两个燃烧瓶进来,没造成什么损失,火当场就扑灭了,只是触发保安系统的警报,听着吓人一些。”
小流氓怎么会跑到这寸土寸金的富人区来,不怕死地招惹高门大户?
欧阳思文脑子乱作一团:“那……那人呢?”
“人溜得快,我们已经报了警,门前也有监控,不怕人跑了。”
“那就好。”
欧阳思文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怔愣几秒,猛地回头看着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