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不是故意把事情闹大的?”
岑静昭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十五,“我以为你是故意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错处,好让陛下抓住把柄。一个有毛病、有弱点的将军,总比一个完美无缺、受百姓爱戴的将军更让帝王喜欢。”
她与傻愣愣盯着自己的徐十五对视,颇有几分目瞪口呆,“难道这不是你故意做戏给陛下看的?”
“哈哈哈……哎呦!”
徐十五掩饰地大笑,又牵动了伤口,笑容顿时扭曲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挺深谋远虑的哈!”
岑静昭不想再同他说这些傻话了,起身道:“你既无事,我便回去了。”
“你别急着走啊!我还——”
徐十五又急着起身,立刻被岑静昭按了回去。
“你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你好了再说。”
她替他盖好被子,语重心长道:“以后别这么冲动了,楚姐姐很担心你。”
徐十五脱口而出,“那你呢?”
岑静昭低头沉默,少顷,她对着徐十五福礼,“多谢徐将军为我仗义执言、主持公义。但实在不必,请将军凡事先顾念侯府、顾念自己。我先走了。”
说罢,她不再看徐十五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不见了踪影。
徐十五懊恼地捶了两下床板,他还没来得及同她表明心意呢!他郁结在胸,想不通为什么每次都被她牵着鼻子走。
须臾,楚窈思端着药走进来,看他一脸阴郁便知道他未得偿所愿。
她放下药碗,幸灾乐祸地打探,“怎么样?被拒绝了?”
徐十五颓丧地把头埋进软枕里,“说都没来得及说,谈何拒绝?”
楚窈思大笑,“哈哈!你这点出息!和着说了这么久,一句正经的话都没说啊!”
徐十五仔细回想,觉出了不对。
岑静昭是什么人?她能从人的一个眼神看透对方的心思,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意?
可是方才,他每次想说到正题,她就移花换柳,把话题扯到其它事情上,偏偏他又习惯了附和她,她说什么,他就跟着应和什么。
所以,是她不想让他说,她在逃避。
徐十五只恨自己有伤在身,否则一定要把人抓起来,强迫她听自己说!
他正恶狠狠地想着,孟京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娘子,大夫来了,公子可以换药了。”
徐十五一挑眉,“换什么药?”
楚窈思阴阳怪气道:“岑妹妹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说你的伤口裂开了,让我叫大夫来给你换药。还不乖乖听话趴好了!”
果然,徐十五立刻一动不动了。
一瞬间,楚窈思竟将这位无惧天地的堂弟和“乖巧”
二字联系到了一起。她赶紧摇了摇头,及时轰走了脑海里可怕的联想。
看床上的人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展颜,她有些无奈,但担忧的心情到底退去了不少。
大夫已经准备好了,她不便多留,便嘱咐孟京,“我先走了。稍后你好生将大夫送走,记住,走侧门。”
皇帝刚罚了人,他们若是大张旗鼓地叫大夫,岂非是告诉天下人皇帝不慈?
孟京立刻应声,徐十五也听懂了堂姐的意图,想到岑静昭刚才说的话,他不免跟着忧虑起来。他在南疆势头太盛了,势必会遭人嫉妒。
而且他是丹毅侯府的人,他的堂姐将来很可能成为后宫之主,他作为外戚,若太有权势,很难不让人忌惮。
他紧紧皱着眉,大夫以为自己下手太重,连忙放轻了动作,“将军,若是疼了您就吩咐,小人再轻些。”
“我这伤重吗?”
“不算重,看着可怖,但都是皮外伤,养好了这层皮也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