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问,阿月眼睛就泛了红:“那晚我睡不着,就跑去捉夜照……它一直飞,飞到池边,就……”
陆泽这才明白:“抱歉阿月,待会我将它们送远了放走。”
虽然多问不好,只是凶手一日没找到,阿月踏出家门就意味着危险。可她总不能一世困在这,提心吊胆的过活。而且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发生了那种事,皇宫里竟然已经不再盘查,消停了下来,“阿月,那日的事,你可愿意和我说?”
这几天陆续有各路官员来问话,她已经说了很多回,心底只觉厌烦。这会见他问,忍不住问道:“陆哥哥为什么也问?”
陆泽第一次听见阿月的语调充满警惕和烦躁,着实意外,末了说道:“想为阿月找到凶手。”
“大家都这么说,都在问凶手,可是他们都没有找到。”
阿月又觉鼻子泛酸,“陆哥哥,不要问我了,阿月害怕,每次想起那天晚上就害怕,可你们都问我,连爹娘也问,哥哥也问,你们明明知道我很怕。”
陆泽轻声:“阿月,捉到凶手,你就能安然的去外头了。”
“在家挺好的。”
阿月固执摇头,一瞬觉得他也可恶了,大声道,“一辈子待在这挺好的。”
愿意久待在一个地方的,觉得如此也非常好的,绝对不是他认识的阿月。他不想看阿月时刻有性命之忧,他这几日反复想过,宫里的侍卫已经全部查过,御医也问过,那宫中男子只剩皇族中人和太监,可从描述的声音来听,却无可能是太监。
若是皇族中人,那阿月就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为了自身的利益,杀人灭口的事他们绝对做的出来。
看着阿月这样厌弃自己,陆泽心头咯噔,下意识握住她的手腕,定定说道:“凶手一日不绳之于法,阿月一日不能光明正大活于世上。我想护着阿月,让你像往日那样欢喜过活。阿月也不要再躲避,你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唯有找到真凶,往后也才能这么活着。你可明白?阿月,我还要领着你中秋赏灯,给你赢只大雁回来。”
字字真切,撞到心底,戳到她最怕的地方。她知道爹娘和陆泽不会害她,只是很讨厌他们问她害怕的事。越是抗拒,越不愿说话。她也觉得这样不像自己,她也想跟以前一样,快活无忧的活下去。
可她知道跨出大门她可能又会死掉,就好像那晚,窒息的五脏六腑好似要裂开。
“陆哥哥……”
阿月泪滚面颊,颤声道,“我想出去,可我连你家都不敢去,只是几步路,可是突然觉得很远。我不想死,死一点也不好玩。”
陆泽提袖给她拭泪:“你想过来时,就叫个人来,我来接你。”
阿月泪涔涔看他:“陆哥哥真的会去捉那人吗?很多人来问过话,可最后都不了了之。下人说他们只是问话回去交差,根本不是真心要捉人。”
陆泽了然,但凡牵扯到宫廷的事,众人查案便会特别小心,若是查出什么不想继续的,最后都敷衍了事:“阿月可信我?”
阿月怔了好一会,点点头。陆泽一时放心,那眼底的警惕,总算是消失了。他如今能确定的,就是作案的人必定不是圣上,宫里的女子都是皇帝的,他总不会失了身份去做野合的事。只要不是圣上,找到那人押送大牢,并非难事。
陆泽小心问道:“如今凶手藏的很隐蔽,没有足够的线索找不到,阿月可能告诉我?”
阿月抬手抹了泪:“陆哥哥问吧。”
“那日你没瞧见那人的脸,那可有看见他其他什么?”
“当时他用手捂住我的嘴,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手很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