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哥哥问了没?”
陆泽顿了顿:“没有。”
阿月倒是想通了:“陆哥哥满心傲气,才不会低头问别人这些。”
他就是傲气,高傲的不许别人侵犯他一点自尊心。可是这样不行,连她的祖父,那个受百姓爱戴,圣上荣宠有加的祖父都对很多人谦虚有礼,连东林先生提起祖父也是敬佩语气,没有人是至高无上的,也没有什么事都是一帆风顺的。
“傲气……”
陆泽念着这词,阿月又说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她头一回觉得背书这样好用,以后她要好好念书,才能以理服人。
“阿月的道理总是这样多。”
“那说服了陆哥哥没?”
陆泽心里完全没有芥蒂并不可能,父亲的行事手段对外人果狠,对自己也一样,甚至更狠心:“父亲他难道不怕我一蹶不振么。”
阿月见他终于平复了心绪,这才笑笑:“跌倒了再爬起来的才是陆哥哥啊。”
陆泽倒是想明白了,这根本也是父亲给自己的磨砺,太脆弱的人,也不配做陆家人。他要做大人做的事,父亲给他的磨练,其实也是大人的。静静看她,问道:“要是爬不起来了呢?”
“那阿月会拉陆哥哥一把。”
陆泽笑笑:“阿月已经拉了我一把。”
他抹去她脸上的泪和雨水,“进去吧。”
阿月还是蹲着没动:“一起么?”
“嗯,一起。”
她这才挪着小短腿下船,哆哆嗦嗦的抱怨:“冷死了。”
陆泽忍不住又催促她快回家,却见她又折了回去:“先把书搬回屋里吧,不然它们也要冷死了。”
哎,书又怎么会冷。不爱念书的阿月是觉得里头有书魂吗。陆泽拉住她:“我让下人过来搬。”
阿月这才停住:“在外面的书都湿哒哒黏在一块了,要很小心。”
“嗯。”
“先用暖炉烤烤,等日头出来,得晒晒。上面的字迹一定化了很多,书泡了水,也会皱巴巴的,熨不平整……”
听着她又话唠起来,陆泽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平静,等到了廊下,阿月也要回去了,松手之际,一瞬失落。这手,他想一直握着,不想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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