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顿了片刻,连东林先生都说他不喜形于色做的非常好,方才怕她看出来,也刻意掩饰,谁想只说了几句话,她就知道了:“阿月,听我说,这件事很危险,非常危险,我不想你进龙潭虎穴,听我的话,回京,或者你在这等我回来,可好?”
阿月摇摇头:“不可能独善其身了,因为阿月跟陆哥哥一样,也是领了密旨出塞的。”
陆泽着实愣住了:“阿月你说什么?”
阿月说道:“和二哥里应外合,顺利偷取图纸回京。”
陆泽顿时不知该说什么。
阿月轻声:“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问过贺将军,贺将军说到了殷国,交付完通婚文书,使臣便会立即将对方的文书带回,不会多加逗留,届时再进行任务。可为什么这会又变了,陆哥哥也成了密探。”
陆泽蓦地笑了笑,额上已有冷汗。他终于想明白为什么阿月会去送嫁,一瞬间他在路上疑虑的事全都串联起来,联成一个大圈,惊的他只能冷笑。若非阿月捉了他的袖子,一时回不了神。
阿月很是担忧:“陆哥哥怎么了?”
“我们都被骗了。”
陆泽这会声音已然平静,悄声,“我们都被当今圣上骗了。”
阿月不明所以,抬头看他。陆泽缓声说道:“出嫁的是不得宠的十公主,我已觉奇怪;你被任命为宫女送嫁时,也很奇怪为何是你;我被授命做使臣时更觉奇怪奇怪,为何是我。方才贺将军和我说那件事,心中疑云更甚,为何在出京时不说,偏是要出关时。可如今我明白了……”
他这样冷峻的模样已让阿月觉得事情不简单,更是害怕:“陆哥哥……”
陆泽说道:“圣上意在图纸,也确实是想得到图纸,但即便任务失败,他也并不在乎。殷国修生养息十三年,却因地势一直不能壮大,再休养二十年方有胆量再起战事,如果他们如今敢,就不会一有传闻他们要作乱,就吓的来大琴国求和。圣上也知道这点,因此丝毫不忌惮他们,送嫁十公主,不过是敷衍罢了。”
阿月顺了顺思路,有些惊讶:“陆哥哥的意思是,圣上还另有所谋?”
“对。”
“那是什么?”
陆泽默了默,问道:“阿月既然是密探,那可知道你二哥的事?”
阿月点头:“陆哥哥那日看见的人,确实是我二哥。”
陆泽嘴角微扬,满是冷酷:“那就对了,我们能偷取图纸,是好事;偷取失败,对圣上来说,也是好事。”
阿月诧异:“为什么?”
“因为圣上想削弱我们两家势力。”
阿月惊的差点后退:“陆哥哥的意思是他要杀我们?”
陆泽摇头:“不是亲手杀我们,而是借敌国的手杀我们。我游历归来,在五国名士中略有美名,你哥哥是你祖父挑中的继任人,而且和宁家联姻。我和你……要定亲的消息也早就传遍朝野,圣上素来忌惮我们两家,三股朝中顶端势力有所交集,这绝非他所想看到的。”
阿月几乎将唇咬破,恨恨道:“狐狸!毒蛇!烂人!”
陆泽继续说道:“圣上这几个月龙体抱恙,从宫里打探来消息,时日无多。想必是要在临死前,给太子铺平登基大道,免得新皇上位,镇压不了两朝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