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认定了自己是对花荫没有那份所谓‘喜欢’的心情的,便刻意不去理会花荫究竟会不会迷路这件事了。
而花荫这边,因为上次有迷路的经验,之前也有刻意留意过路线,所以这次没有费多少工夫,轻松走出了公主府。
她来到门前问人自己的车夫在哪里的时候,垂花门外的守门都被她吓了一跳,只见她头上簪饰松散,衣衫也有些凌乱,况且脚下又是一片泥泞。
若她不是从公主府里出来,或许还有人以为她被抢劫了。
花荫一路上走来,便引起了一路上丫鬟小厮们的注意。但是大家怕花荫臊了,拿他们出气,所以一个个的也不敢乱讲乱说,甚至指指点点都不敢。
只是等花荫走过之后,才闲说几句。
因知道她是公主近日常说在嘴边的人,所以都十分好奇她,却也不敢太过讨论。
话说花荫一路走来,她的消息便一路传到了同样留在府里过夜的红碧两个丫鬟耳朵里。
两人听说如此,想来公主府里的人也不敢拿主子的事情和她们开完笑,便匆匆地赶来了。
见花荫这样一副鬼模样,两人赶忙的上前又是给花荫整理衣裳,又是给花荫梳理髻。
“祖宗,多少会儿功夫不见,你竟就能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碧珠向来性子直,见到花荫这个样子,张口就说道。
花荫听了,心里本来难过,现在是任谁在她面前说句丧气话,她就要伤心,“我本来就狼狈了,如今连你也说我。”
说着,花荫那双哭红了的眼睛里又开始流下泪来。
“姑娘!”
红玉见到花荫这幅模样,也急了,“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昨儿还欢欢喜喜地和公主殿下去了,今儿就成了这样。往日姑娘最重体统,近日怎么净哎胡来?
想来当初老太太过世,大家知道姑娘心里伤心,却也只是在棺前落了几滴泪,因是在旁人面前,姑娘向来体面。如今居然哭得这样,要我说一句,姑娘今日实在不成体统。”
花荫听了红玉的话,心里更堵,她心想到,自己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上辈子,失恋为情自杀的人都还要在天台摇号排队呢,她失恋哭的忘我又怎么了?
上下两辈子,她为自己活惯了,这次总算遇到了一个她愿意豁出去爱的人,她将真心剖给人家看,奈何人家一轮明月,打死都要照沟渠!
“呜呜呜!我哪里对不起沟渠了!她非要这么对我!”
花荫哭的都是心里所想,所以弄得两个丫鬟也是满头雾水,毕竟花荫哭便哭吧,又关沟渠什么事儿?
两个丫鬟见花荫哭得这样伤心,一时又问不清缘由,想来都觉得是与公主有关。
怕花荫在这伤心地哭得更加伤心,便也不去托人问缘由,只迅给花荫整理了一番,然后又赶紧拉着花荫上了车。
马夫是花荫陪嫁时带来的人,也不敢多话,一溜烟便到了姬府。
在姬府里到处人多眼杂的,为避免到时候有人看到告诉姬太太去,碧珠和红玉只好说是花荫昨晚在公主府里饮酒,宿醉醒来后还在头疼。
遮遮掩掩地一路将花荫带到了三房还不算完事儿。
毕竟即便瞒过了姬府其他人,总归是瞒不过姬卿的。
姬卿早上用过了药,可能是药苦,所以神情也倦倦地,他坐在房里靠着床看门外,却见到了眼眶红肿的花荫。
“这是怎么了?”
姬卿赶紧地下了床,匆匆走到两个丫鬟的身边,他身子无力,最多也只能帮两个丫鬟勉强扶着花荫罢了。
因碧珠和红玉两人往日就在花荫跟前伺候的,所以姬卿问罪,先就要问她们,“你们两个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如今叫她哭成这样,若是在外面叫人瞧见了又是成何体统?”
花荫在一旁听了‘体统’二字,便想到了早上何伊人对她说的那些阴阳理论,便将怒气撒到姬卿一个病人身上,“什么体统不体统。我就是那样没有体统,我就是那样不修边幅的一个人。你要体统的,之前嫁娶的时候没有打听清楚,如今知道我是个没有体统的了?”
姬卿知道花荫一时说得气话,知道往常花荫并不是一个刻薄的人,所以也懒得和她理论,只是在哪里说了一句,“何苦来!”
他本来不过好心关心一下花荫,却被她呛回来,索性他自己身子也不利索,便懒得管花荫那一档子事儿。
便也由着她哭去,想来等她冷静了,再去问一问会比较好。
这样一想,姬卿也就不去管花荫去哭了,只是交代房里丫鬟们多注意着点儿,别叫她哭坏了身子,一会儿若还不好,便轮流上去劝她别哭。
这边丫鬟们一个个都表示知道了之后,姬卿不愿意听她在哪里哭,便去了书房哪里看书。
第二十一章
话说花荫哭完之后,眼睛肿胀,身子也是又困又累,午间没有吃饭,只略略吃了两口糕点,便在红玉碧珠两个丫鬟的服侍下喝了热茶,躺在床上安安稳稳睡去了。
这边红玉和碧珠也不知道花荫是怎么弄得这幅模样的,所以事后即便姬卿传两人过去问话,也问不出什么缘由。
只大概知道了花荫是因为和公主独处之后,才惹出来的这样一场闹剧。姬卿心里大概知道她哭得这样伤心,多半是和永安公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