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可以。”
拿风筝的丫鬟看了看,说着便拿了剪子,去剪了那风筝线。
这一放飞,那风筝便远远地去了,飘飘落落地也不知道是不是飞进了公主府里。
方才放风筝的哪位丫鬟,见风筝不知道落到了哪里,有些颓废地低着头,说道:“怎么我听戏文里放风筝就这样容易就进了人家院子的。咱们放却这样费劲。”
那拿风筝的丫鬟说道:“傻子,人家放风筝都是在春天,风又大人跑起来也不累。况且戏文里,人家都是在对面墙边放了,就这还有误放的时候呢,更别说咱们。
若是在公主府外放风筝,大夏天的说不定还叫人家说咱们图谋不轨,到头来讨不到半点儿好。”
说着,她拿了线,穿好了风筝,继续将风筝递给了身边人。
到了晚间,两个丫头总算在饭点前放完了所有的风筝,回了姬府里,说明了情况才算完。
原来,这两位丫头原是姬府的下人,府里家大业大,人多且杂,许多丫鬟婆子和小厮们少不得沾染了些打赌偷懒的坏习惯。
只是这两位丫头在值班玩耍的时候,叫花荫瞧了个正着。
本来若是按照往常,怎么也要打嘴扣月钱,这次花荫当场罚了她们放风筝,比起扣月钱,她们自然更愿意受罚的。
于是便有了今日鄞都城内放风筝这么一出。
等两人放完风筝报告完了三房哪里的大丫鬟后,花荫知道放完了风筝已经是吃过晚饭之后了。
“现在也晚了,到了明日,就叫外边儿的小厮替我去公主府门口问问,有没有人见到过我的风筝。
就说这是我往日里心爱的风筝,所以才特地来问的。若是有人捡到,请府里送还给我,若是真有捡到的,我必定有赏。”
然而,正巧中午的时候,花荫叫人放的三只风筝,有一只放到了公主府内,被个不识字的小厮捡到,那小子虽然不识字儿,但也知道这风筝上歪歪扭扭写着些什么。
出于好奇,便拿着风筝去问了府内的一个管事,那管事是个识字儿的,见了那风筝,只见上面满是‘相思’二字。
又因上面字写得极丑,以为是小厮与哪个丫头好上了,这字便是那丫头写的,便骂了那小厮一通,说他成日里的不学好,就爱捯饬这些玩意儿。
那小厮被说了一通,本来只是好奇,哪想还会惹祸上身呢?
想着都是因着这风筝的缘故,才叫他被好一通骂,便觉得这风筝可恶,只又拿去随处扔了。
第二日,花荫的丫鬟去公主府问风筝的时候,这话便传到了府里那管事的耳朵里。
虽说公主府是别人想要攀都不一定攀附得上的一个存在,但姬府也是堂堂侯府,况且之前姬家三奶奶也是和公主极好。
前些日子,花荫颓废着出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府里,那管事也是个明白人,否则公主府里管事位置并不多,偏他是其中一个,自然是比别人多个心眼的。
他知道花荫寻人来找风筝,重点未必是那风筝,而是这风筝有没有‘飞’到该看到它的人面前。
那管事听到了花荫来寻风筝的事后,便跑去找了昨日那捡到风筝的小厮去处,却原来那小厮早就将那风筝放到厨房里,准备给人当柴烧了。
管事听到这里,没有缘由地就劈头骂了那小厮,比原先看见他捡到那风筝时骂得还要狠。
“蠢材蠢材!大好的前途放在你面前,都能叫你给烧了!还想着将来要在贵人面前伺候呢?还是劝你趁早死了心,早些叫你妈带你回家去种地。这辈子多积德,下辈子投胎再聪明些岂不更好!”
那小厮听了这话,又不知道管事生的什么气,昨日今日两重委屈,一个小子也被骂得哭了起来。
“昨儿我叫管事替我看,你瞅着那字便骂了我一通。左右我也不识字,谁知道上面写得是好是歹?管事不告诉我,今日又怪我了,好没有道理。”
那管事本来没理,这次骂了小厮,不过是气急。
他也不想和这小子多纠缠,碰运气跑去了厨房,当场就见到了那风筝被握在了烧火婆子的手里,眼见就要扔到炉子里烧了,那管事赶紧上前阻拦,“且慢!”
厨房里婆子见着管事这样大动作,也都愣住了。
管事瞅着这时机,便跑去一把抓了那风筝,脸上从方才的焦躁变得欢喜起来。
众人见他抱着个破风筝在那儿乐,取笑道:“真是金子做的风筝不成?这老头,可见是糊涂了。”
管事听了众人笑自己,也不辩驳,只是抱着那风筝说道:“究竟说明她两人缘分未断的。不然我只晚一步,你便成灰喽!”
说着,那管事也不管众人怎么看他,只拿了风筝就朝着公主所在的院子那里走去。
话说花荫何伊人自那日与花荫闹了一通之后,脑子里便总是会出现花荫那日哭着跑开的花荫。
虽然何伊人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人家喜欢她,也犯不着她就非要喜欢人家。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她想起花荫的时候,心里总是会油然生出一种罪恶感。
为了摆脱这种罪恶感,忍了几日的何伊人便找了几家贵族小姐,来陪她打时间。
说来也奇怪,这几日来她这里的,也都是知书达理的小姐。
不管是从哪方面看,都比花荫要更合她有心意才对。偏偏何伊人越是和这些大家闺秀相处,就越觉得无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