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刚过,东都城各衙门便都听说了慕容尚仪突恶疾、命若游丝的消息。
虽然没有命若游丝那样夸张,但慕容晓晓确实又病倒了。头晕脑胀,周身乏力,不思饮食。
她在书房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阿标突然推开房门,丢进来一个困住双手的婢女和一个身负刀伤的军士。陈氏紧随其后,匆匆关上房门。
阿标复命:“下午我放出消息后,陈夫人便紧紧盯住府内四名婢女的行踪。结果不出尚仪所料,果真有婢女企图与府外之人勾结消息。”
“请尚仪娘娘饶命……只求娘娘放过他,奴婢愿意交代一切!”
跪在地上的婢女瑟瑟抖如筛糠一般。
慕容晓晓看了看旁边流血不止只剩下半条命的军士,大概猜出了二人的关系,应道:“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能救他的命,明白吗?”
“奴婢明白……”
婢女忙不迭磕了个头,继续说道:“奴婢本是公主府内的侍女,他那时在御林军当差。后来皇后娘娘调遣了一支御林军前往东都城驻守,我们便分开了。本是两情缱绻,忽然间天各一方,奴婢每日以泪洗面。
没过多久,香柯姐姐对奴婢说,绛月公主想安插一个线人到东都城中书令府邸,问奴婢是否愿意前往,也好成全了一段缘分。奴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初来东都城时,我们只是定期为绛月公主密报中书令的一些日常情况。这小朝廷内本就公务稀少,慢慢的,绛月公主也鲜少联络我们。
前两日,他收到公主府的信鸽,公主下令,让奴婢想办法刺杀尚仪娘娘,事成之后便还奴婢身契,再赐官银五十两。他今年也到了解甲归田的年纪,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就……”
听到又是绛月公主指使的,慕容晓晓反倒如释重负了。倘若想杀她的是朝堂上其他隐蔽势力的话,那还真是有些难办。
陈氏看着女儿懒得过问的样子,立刻急火攻心,追问道:“你给尚仪用的什么毒?如何能解?”
“用的是离开公主府时,香柯姐姐带给奴婢防身用的毒烟。昨夜奴婢也是平生第一遭害人,慌张之余没有留意到书房开着两扇窗户。若非如此,恐怕此刻已铸成大错。
这毒烟,本是奴婢身份败露之际用来自裁的,所以并无解药。但是公主府内或许是有的!”
陈氏只觉得两腿虚软,跌坐进椅子中,一时间无计可施的自言自语:“公主既然要杀晓晓,必定是不会交出解药的……要不我回趟西都城,去求一求公主,说不定她也会开恩。”
慕容晓晓安慰母亲:“没事的,我抓一些寻常清毒的药方,毒素慢慢排,也会干净的。不用去求黎茵。”
书房内笼罩着沉默的压抑氛围,躺在地上的军士呼吸声愈沉重。
慕容晓晓看了看两人,说道:“你的身契在公主府,我没有办法帮你。没能杀死我,公主府你自然是回不去的。天下之大,恐怕也只有这里可以容你以婢女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婢女抽泣道:“奴婢明白,求尚仪娘娘救救他!”
慕容晓晓继续道:“他是御林军的人,我与御林军向来没有交情。我可以找大夫对他稍加诊治,但也必须把他送回军中。阿标只会和他的长官解释说误伤到他。至于如何圆谎,御林军会不会对他生疑,就全看他自己如何应对了。”
“谢娘娘大恩大德……谢娘娘大恩大德……”
婢女磕头如捣蒜。
回到房间躺下,陈氏一个劲儿的追问女儿,到底是怎么得罪绛月公主了,接二连三引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