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柴宁宇被赵铭止硬拉着去了,去时原来那些狐朋狗友早来多时了,一见她来,便起哄道:“云鹤兄,这些日子莫不是被赵兄禁足了,也不见来。”
柴宁宇笑道:“就是懒得出来罢了。”
卢朝晖已经说道:“来,来,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说着就把柴宁宇引见给一个人,这人体高肩阔,身材甚是壮硕,生的也是一表人才,国字脸,大浓眉,双目隐含精光,穿着一身白色滚金边的锦衣,腰佩宝剑,发束玉簪,一眼看去就觉得器宇不凡。柴宁宇摇扇笑道:“这位便是丛兄?”
那人闻言大笑,说道:“正是正是,在下可是慕名而来,今日得见真人,幸甚幸甚。”
柴宁宇打哈哈说道:“丛兄见笑了。”
赵铭止却已经凑了过来,说道:“喂,就别说这些客套话了,这位从兄乃是全真教的高徒,不如两位试试身手,也让我们开开眼。”
丛南珍闻言,笑道:“哪有一来就打架的,不如以文会友。”
柴宁宇却道:“试试也无妨,点到为止么。”
柴宁宇嘴上客气,心里却觉得这人虚的很,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觉得,反正直觉让她多了两份不爽。当下一群人闲聊一番,互相奉承一阵,老妈子很快吩咐厨下安排了酒菜上来,青莲又叫了那些女孩来奏乐助兴。一番交谈下,丛南珍发现柴宁宇果不负盛名,谈起天下大事都颇有见地,越淡越是热切,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谈的熟络起来,丛南珍说道:“云鹤兄如此人才,为何不投效朝廷,现在正是国难当头之时,也好为国为民出分力。”
柴宁宇楞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赵铭止急忙接口道:“云鹤兄生性淡泊,无意功名利禄。”
柴宁宇举杯接口道:“但得醉生梦死足以。”
丛南珍闻言便道:“大丈夫建功立业方能立足于世,云鹤兄胸怀抱负,何必屈才?”
丛南珍并不知道柴宁宇是女扮男装,他本也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何况赵铭止身边这些人都是些纨绔,胸无大志,也不乏趋炎附势之徒,听他的话都不以为然,也没人跟他点破,此时听他如此说,赵铭止急忙举杯道:“喝酒喝酒,酒桌之上勿谈国事。”
丛南珍却目光一转,看到门外花圃中立一块奇石,石后一棵松树,周围花草零落,一时兴起,便道:“云鹤兄,不如我门续诗一首如何?”
柴宁宇还未及答言,丛南珍突然长身而起,身影已在石前,一手拔剑,剑光闪动中,石屑纷飞,石上显出两行字来:鸿鹄振翅啼云霄,欲还大地一片春。提必手腕一翻,收剑说道:“云鹤兄续两句罢。”
说话见柴宁宇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那剑已到眼前,柴宁宇不动声色,轻轻一侧身,剑身擦身而过,剑柄却已经在她手中。丛南珍神色微变,他本来是想是是柴宁宇的功力,没想到柴宁宇轻描淡写就化解了,他居然什么也没试出来,难免心惊。柴宁宇却淡淡笑道:“既如此,在下献丑了。”
她一手反背着剑,走到了石前,看着眼前两行诗轻轻叹了一下,看那句欲还大地一片春,脑海里却是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景象,大地一片苍茫,漫天的雪片飞舞欲乱人眼。柴宁宇呆了一阵,手腕一动,提剑在石上刻道:佳人碧血犹未干,但见飞雪逆残阳。刻完人又在那里发呆,丛南珍站在一边,看那字迹刻的深浅均匀,和自己的字迹相比不多不少,不禁感叹道:“云鹤兄文采出众,功力竟也如此莫测高深,点滴不漏,更胜在下一筹,拜服拜服。”
柴宁宇却站在那里出神,赵铭止看她有些不对,急忙走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柴宁宇一惊,抬眼看到她,张口道:“蕴儿,蕴儿呢?”
赵铭止被她问得一愣,柴宁宇忽然把剑扔还丛南珍,转身匆匆离去。赵铭止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叹了一下,丛南珍诧异道:“她怎么突然走了?”
赵铭止道:“她一直在病中,脑子有些糊涂,可能是突然记起什么了。”
丛南珍释然道:“对了,还不曾请教云鹤兄大字。”
赵铭止略显为难,想了想说道:“两位都是江湖儿女,何必多问。”
柴宁宇匆匆回到了荣国府,进了书斋,就急急叫道:“蕴儿,蕴儿。。。。”
叫了几声却没人回应,柴宁宇急忙找去,终于在后面屋中找到了石榴,看到眼前的石榴,柴宁宇不加多想,一把就将石榴抱进怀里,喃喃说道:“还好你还在。”
石榴却莫名其妙,抬眼看柴宁宇,看她一脸紧张,不自在的推开了她,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真够奇怪的。”
柴宁宇倒不以为意,看到石榴她便安心很多,石榴慢慢也知道柴宁宇是错把自己当做了另一个人,但还是贪心不足,看赵铭止回来,就各种殷勤,赵铭止被她缠得烦了,就说:“我把你赎回来是给她赎的,你懂不懂?你把她哄高兴,我就想想要不要给你个名分,她不高兴,我把你送回妓院去!”
石榴这才明白过来柴宁宇才是赵铭止的心头肉,别人那是半点都撼动不了的,又开始吃醋起来,对着柴宁宇颐指气使,就是看着她不爽,那想柴宁宇不管她怎么刁蛮任性,总是脸上带着笑,由她折腾也从不生气,石榴开始有点点依赖柴宁宇对她的好。这日被赵铭止拉去逛,回来的时候却捡了一条腿骨折了的狗,回来就来找她,石榴人在屋里,就听柴宁宇叫道:“蕴儿,你出来看看,这只狗腿断了。”
石榴出去一看,就看柴宁宇穿一身锦衣,怀里却抱着一只浑身血的狗,先就吓得惊叫起来,说道:“你快把它扔出去,一条野狗,你抱回来干什么?”
柴宁宇一愣,说道:“它伤了,你不看看?”
石榴厌弃的看着那只狗,说道:“我看什么,快扔了扔了。”
柴宁宇疑惑道:“你一直喜欢动物的,它们受伤你看到了总要帮着治,现在这是怎么了?“石榴怒道:“我现在不喜欢了行不行?快把它扔出去!”
柴宁宇看看怀里的狗,失落道:“我是想你高兴才抱回来的。”
石榴看她一脸失落,心虚起来,嘴硬道:“反正我不管。”
说着回屋子里去了,听到身后柴宁宇幽幽叹了一声。柴宁宇这里失落,哪知道石榴看巴结赵铭止无望,又巴结上了内院的大妇,两个人对柴宁宇同仇敌忾起来,没几日就折腾出些事来。赵铭止那个大妇叫何翠莲,石榴仗着柴宁宇宠她,闹着叫柴宁宇约了赵铭止的朋友来,还要约在晚上,闹了一处捉奸的闹剧。柴宁宇文能诗词歌赋,武能挥戈天下,但是对女人这种鸡零狗碎的事,是真心不懂,这一闹还闹的府里上下都知道了,赵铭止的父母亲亲自来过问,叫赵铭止带着柴宁宇进去问话,赵铭止事先和柴宁宇对好了一套说辞,谁知柴宁宇见了母亲之后,张口就道:“在下不过山野村妇,不似一般深闺女子,经常与人谈诗论酒,那人不过是诗友罢了,说我不守规矩也就罢了,若说通奸,简直荒谬。”
老太太见她见了自己也不跪,张口就是在下,半点规矩也没有,不禁气结,顿着拐杖说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给我跪下!”
赵铭止一听心里就发毛,心知柴宁宇根本不不可能跪,自己急忙走到柴宁宇身前,跪倒在地说道:“娘亲,小卢自由被寄养在乡下,诸多礼节都不懂,给孩儿一些时间再慢慢教她罢。”
老太太气的瞪着赵铭止,说道:“也没你什么事,给我跪在一边!”
谁想柴宁宇却笑道:“这里又没我说话的份,又不关他的事,王爷究竟叫我们来做什么?”
赵峥几乎气死,跌足道:“仅听这几句话,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来人,掌嘴,先教她学学规矩。”
柴宁宇却道:“你这老太太,我是看你年长才让着你,你到是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岂有此理,就算军中处罚兵士,也总要说明原因,一是一二是二,那有如此蛮不讲理的。”
老妇人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气的嘴唇发颤,居然不知如何反驳,只指着柴宁宇道:“你。。。。你。。。。你。。。。。”
赵铭止看母亲气得脸色发白,急忙抢上去揉着胸口说道:“娘亲你先别生气,她这个性子由来已久,也不好改的,再说确实没那么一会事,那晚本是他来找我的,我正好不在,小卢见了跟他多说了两句话罢了。”
赵铭止这里安抚半天,老太太才气顺一点,叫石榴和何翠莲来文化,这两人一进来就跪倒在地,先就心里发虚,没经过什么大天,战战兢兢的,没问两句就露马脚了,老太太被气得够呛,叫人来就要打石榴,柴宁宇见状,急忙道:“你要打便打我,她若有错,我替她受过。”
石榴闻言,偷偷看了她一眼,柴宁宇并没有看她,只是神色有点冷冷的,老太太气的说道:“你以为你逃得过么?你也要打,无规矩不成方圆,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丫鬟早拿了有小孩手臂那么粗的棍子来,老太太喝令柴宁宇跪下,柴宁宇却立在那里,说道:“打就是了,我归天跪地跪父母,不跪别人。”
老太太气的连声喊打,丫鬟举起棍子来,打在柴宁宇身上,柴宁宇纹丝未动,丫鬟倒被震的手臂发麻,柴宁宇这还是看赵铭止的面子,并未怎地,丫鬟手上又没多少力气,一顿打下来,柴宁宇脸色都没变,一直到丫鬟打了半天,自己手臂疼的举不动棍子了,怯生生道:“老夫人,婢子胳膊举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