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永年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侧方瞟了一眼,又立时垂下头“是属下运气好。”
傅雪默了片刻,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太聪明,不像是会被人委以重任的模样,便说道“现在开始,将在场所有人的姓名年龄住址家眷全部登记造册。”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何不惑先应了是,命人寻城守拿了笔墨纸砚,由原先的六名夜摩卫做登记。
傅雪令所有人排队登记,登记之处与所排的队伍相距甚远,登记完后不允许交头接耳。
傅雪像个监察官似的在队伍旁边踱了近半个时辰的步,那册子才呈了过来。
她收下册子,令这些夜摩卫站好队伍。
然后示意队伍第一个人上前,面朝大众,不许他开口讲话。
傅雪站在此人旁边,向众人问道“有谁知道他的名字年龄住址和家中几人?”
一时雅雀无声。
傅雪敲着册子“怎么?没人认识他?”
何不惑言道“此人陈**,二十有一,家中共计五口人。”
他未将住址和详细成员公之于口,倒叫众人松了一口气。
傅雪在册子上一顿翻找,找到后满意的点点头,示意那人可以站到自己身后去。
接着如法炮制,果然找出两名登记资料与真实身份对不上的,还有一名谁也不熟自称新入夜摩卫的,傅雪一视同仁,不问原由叫人将这三人绑了,下令交给城守,将之下狱,待回京核查之后再行决定是放是留。
又叫人抄写了一份名册,当场叫出原六名夜摩卫中的其中两人,令他们快马加鞭将这本册子送进王城。
傅雪说话极为铿锵有力“若我安全回宫,这本册子便是论功行赏册,若我出了意外身死,那这册子便是你们和你们家人的催命符,我不管你们从前听命于谁,但为了你们的家人着想,这段时日只能听命于我,与我共进退,否则”
她扬了扬捏紧的拳头“别怪我心狠手辣。”
待进了城后,她不急着赶路,反而在城中驿馆住下,吩咐任何人不得出驿馆,私下里命何不惑四人注意观察有没有人悄悄出去或传递消息。
这一夜没有人轻举妄动。
等到次日,这三四十人的队伍才再次启程。
只是经这么一出,明负雪的行踪算是彻底泄露了。
北阴国门入境的人陡然多了起来。
夜摩卫外出寻明负雪的人也渐渐从四面八方向傅雪靠拢而来。
明剑、暗箭开始层出不穷。
……
北阴本就气温偏低,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多月的雪,天地都是白茫茫的。
四个人,不对,应是五个人,骑着马在道上不快不慢的跑着,加了棉的斗笠上堆了一层雪。
傅雪向手上哈气“这真是要命了,不行我们还是坐马车吧?”
刘沐道“等到了下一城,就订一辆马车。”
此人正是刘五,他见明负雪不但能跟着他们骑马,还能坚持好几日,已是刮目相看。
傅雪点点头“还有多久?”
她将怀里的珠袖又拢了拢,珠袖此时脸颊贴在傅雪怀中,紧紧的环着傅雪,两人这般相偎在一匹马上,除了冻脸冻手冻脚,其它的也还好,就是马儿跑不快。
刘沐四处张望了一番“照这个脚程看来,两个时辰左右能到善见城。”
“善见城离纣天城还有多远?”
纣天城是北阴帝京的王城。
“还需五六日。”
傅雪有些萧瑟,想她来这世间已有九个多月,竟有七个多月的时间都在路上。
即便她酷爱旅游,也觉得自个有些劳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