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都怪我,好,我去向皇帝请求,求他撤销这门婚事,哪怕是要了老头儿顶上脑袋,也决计不会让女儿受苦!”
他说着就要动身,旁边丫鬟仆人吓得赶忙拉住他。
这事情还得从三天前说起,三日之前,皇宫突然来人,宣布圣旨说是要将他沈识海的女儿嫁给北肃王萧平铮,结两家之好。要给萧平铮做亲的事,沈识海早几天就知道了,这萧平铮如今战功赫赫,是大陈朝自开国一代之后五十多年里唯一一个外姓王,可见显赫,只是他地位高超跟与他结亲是两码事。
萧平铮本家家世普通,据从前他家街坊邻居说他就是个混不吝,若不是混不吝,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去从军,他又一走十来年,谁知道他如今性子如何了。单据坊间传言,和边关每年送上来杀敌的折子看,他就是个暴虐残忍的疯子,杀神再世。
还有一点是他们朝中官员才知道的,这回亲事其实是太子和三皇子的又一次斗争,不管选上了谁,都只是他们的一颗棋子。这么重要的角色,沈识海是怎么都想不到会落到自己女儿头上,没想到,啪嗒一声,就这么天上掉响雷了。
“怪我,都怪我!”
“自然是怪你!”
沈夫人有气无处发,只好朝自家老爷发火:
“你是攀什么太子,才让人拿我家闺女做人情!”
沈识海眼中流露痛苦,嘴唇颤抖了几回,小声说:
“不,不是太子,是左少卿大人。”
这其实又如何能怪他,在朝为官,哪有完完全全不为立场所动,只一心当官的。他就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寺正,在京城勋贵如云的官场中不值一提,他也没有攀附太子,只讨好顶头上司大理寺左少卿。
这当官的哪里有不讨好上司的,哪能想到自家女儿就被当作他们的棋子用来笼络人心了呢?
“不管,我不管,我可怜的宝儿,落到那武夫手上还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你今天就进宫去”
“父亲,母亲。”
院子里正焦灼,一道柔柔的声音从房间门口响起。
“爹,娘。”
沈夫人立刻走上前。
“我的宝儿,你怎么起了?”
“娘。”
沈宁鸢低低叫唤了一声,小步走上前道:
“爹娘,你们是在为我的婚事担忧吧?”
沈夫人握住沈宁鸢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宝儿放心,娘肯定不会让你嫁到”
“娘。”
沈宁鸢反握住她的手,盛夏里,她掌心伴着一丝凉意。
“娘,其实,我是想嫁给王爷的。”
语气里还有一丝羞赧。
沈夫人哭声一顿。
“你说什么?”
沈宁鸢重述:“女儿也想嫁给王爷。”
“你怎么”
沈夫人愣了愣,又很快反应过来:“我的好宝儿,一定是知晓你爹娘不易,才故意说这话安慰我们。”
“不是的,父亲,母亲,你们坐下听我说。”
沈宁鸢将二人拉到院子里头的花廊里坐下。
沈宁鸢生得秀美小巧,巴掌大的脸蛋像是新剥的荔枝,因为缺乏血气脸色不是很好,但一双眼睛却犹如一潭秋水似的水汪汪的,还有鼻尖一颗小痣,看着人时特别惹人怜爱,也难怪沈父沈母视她如珠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