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地,谢东篱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冷峻萧然的姿态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看得司徒盈袖压力山大,额头汗珠涔涔而下,她居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做贼被抓的内疚感……
真是奇了怪了。
司徒盈袖忙缩回车里,装作没有看见谢东篱。
但是她爹司徒健仁在后面的车里探头出来,大声招呼:“谢五公子,您这是从哪儿回来啊?”
司徒盈袖这才想起来,刚才看见谢东篱的马鞍上挎着羊皮水袋,似乎是刚从外地回京,跟他们的情况差不多。
谢东篱对司徒健仁微微颔,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一手勒紧缰绳,回鞭猛抽,低斥一声“驾!”
驱马扬长而去。
他的小厮阿顺在后面骑马上前,对司徒健仁拱手道:“我们公子刚从兴州回来。几位也是出远门了?”
司徒健仁讪笑着点点头,“我们刚从雷州回来。呵呵……”
“要过年了,都很忙啊。小的不打扰司徒老爷,司徒大小姐了。”
阿顺笑着勒马退到一旁,让司徒家的大车先过。
司徒盈袖出声道:“你先走吧。你家主子生气了,还不赶紧追上去?”
阿顺看了司徒盈袖一眼,笑着道:“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往马屁股上狠抽一鞭,往前追去。
“咱们也走吧。”
司徒盈袖闷闷地坐回座椅上,不再看车窗外的热闹。
……
“太太,二小姐,老爷和大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二门上的婆子高高兴兴来上房回报。
张氏笑着起身,道:“终于回来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说着,带了司徒暗香去二门上接他们。
“老爷,盈袖,小磊,你们可回来了!”
张氏迎上前去,满脸笑容。
“爹,姐姐、小磊,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一个人还没儿。下次可别再丢下我了。”
司徒暗香挤上前,拉着司徒盈袖的手撒娇说道。
司徒健仁笑着拿出一个荷包递到司徒暗香手里,“暗香,拿着。爹这次出去久了,多亏你记挂爹,真是个孝顺孩子。”
说着快走两步,来到张氏身边,扶着张氏的胳膊,笑道:“夫人不必多礼,咱们进去说话。”
又道:“天冷得透了,你怎么不穿我上次给你置办的银狐大氅?”
“就在家里,几步路的事情,不用银狐大氅。我这身灰鼠斗篷才上身,我很喜欢。”
张氏轻声说道,和司徒健仁转身走上抄手游廊。
司徒暗香和司徒盈袖、司徒晨磊跟在后面,一路说说笑笑,又说:“……姐姐,爹给我的东西,回去我就跟姐姐和小磊平分。有我的,就有姐姐和小磊的!”
司徒盈袖微微一笑,温和说道:“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我和小磊的早就有了,这是单给你留下的。”
“哦。”
司徒暗香更高兴了,道:“真是太好了。爹应该多疼姐姐和小磊的。”
“都是上了司徒家族谱的后嗣,你也不用妄自菲薄。”
因有前世十年的姐妹情做底,司徒盈袖对司徒暗香一直很是疼惜。
回到内院的正院上房,司徒健仁先去浴房洗漱。
张氏在外间跟司徒盈袖说话。
“盈袖,你们在去雷州的路上是不是救了两个姓赵的父女俩?”
张氏命人给司徒盈袖上茶,又让司徒暗香陪司徒晨磊去吃点心。
司徒盈袖接过茶,笑道:“是救过两个人,他们姓什么我倒忘了。举手之劳的事,记不清了。对了,我也饿了,母亲的点心,可不可以给我吃一点点?”
“你这孩子不早说?”
张氏嗔道,“走,咱们跟暗香和小磊一起吃吧。”
少顷点心送上来,司徒盈袖自己先尝了尝,才拿了两块糕点放到小磊的碟子里,一边漫不经心地道:“小磊,别的糕点太甜了,对你的牙不好,别吃了。只吃姐姐给你拿的,行吗?”
司徒晨磊嘟起嘴,表示反对,然后把桌上的点心挨个都吃了一遍,才推开碟子,下桌子去跟小喵玩了。
司徒盈袖心里诧异,面上一点都不显,笑着道:“母亲,小磊越不听话了。”
“他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你多担待些。”
张氏一点都不生气,笑眯眯地道,“对了,你上次救过的那父女俩,你知道他们是谁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