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顿时纠结得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老实道:“。。我还没有想好。”
听起来有点可怜巴巴的。
洛昔前仰后合,形象全无。
“当然是没有用就没有用啊。”
青年一边揩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一边解释,“这又不是那种特别重要的,一定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谢初霁更加纠结,“可是你问我了。”
重要的不是问题本身,是喜欢的人。
猝不及防的直球让洛昔有片刻失神,好在他已经不是和谢初霁互有好感。
因为对方无意中一句话就手足无措,面红耳赤的小年轻了。在如何应对男朋友的直白和坦率方面,他已经有了充足的经验。
“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你都会认真回答,给我答案吗?”
他稳住摇晃不已的心神,故作严肃。
塞壬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唔。。”
青年沉吟一声,没有半点预兆地问:“那你有多喜欢我?”
最开始的时候,他确实没有任何揶揄,或者说欺负自己男朋友的意思,纵使欺负老实人会有种格外隐秘的得意和成就感。
然而今天的谢初霁太认真也太可爱,总让他有种不趁机捉弄一下自己会吃亏的想法。
考虑到昨天生的事,他将这种心态归结为另类报复。
“。。”
洛昔和那双海一样蓝的眼睛对视,海妖的视线飘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根本不给对方任何躲闪的机会。
“一定要现在回答?”
谢初霁颇为艰难地开口,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呈现自己的喜欢,将其量化,让它变得深刻而具体,可以被轻易感知,不容忽视。
“一定。”
洛昔斩钉截铁。
从喜欢的程度来说,是最。
问题的关键在于,谢初霁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这个最。
他的歌喉致命,尾鳍和利爪,甚至是羽翼都最尖锐的武器,凡是海水触及的地方都是他的领土与国度。好看的船帆会用风浪收藏,稍微有一点的人类会关到海底深渊,直到其变不再有意思为止。。在漫长的生命里,这些充其量只能算打时间的伎俩。
画家会认真倾听恋人的每一个字,沉默地帮忙;天使会纵容恋人喝碳酸饮料;龙则献上所有的财宝。
吸血鬼用约会和惊喜表达喜爱;撒旦则试图用权柄和约束证明心意。
妖精是最狡猾的那个,以开花为理由,更进一步地建立亲密关系,顺带杜绝了他用歌声求爱的可能——所有的身份都希望自己特殊,是第一个,而非重复,塞壬当然也不会例外。
所有他能想到的证明「最」的方式,都已经被捷足先登了。
海妖只能沉默,并希望自己的眼泪真的可以变成珍珠,在一众身份中显得稍微特殊一点。
“初霁,你不会是不好意思说吧?”
洛昔仍盯着他看,唇边弧度半弯,笑意浅浅,“不好意思说也没有关系——”
反正他可以主动一点。